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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就在這裡分頭吧。”段嶺朝牧磬說,“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再四處看看,有能救的就救。”
牧磬便與段嶺約了酉時回府去用晚飯,他與昌流君上了另一條船,各自再分開。只剩下武獨與段嶺二人,武獨撐著船,劃過波瀾不驚的水面,出得城門時,漫到城牆上的江水已不如城中裹著黃泥般水面渾濁,而是呈現出綠色。
段嶺這時方朝武獨問:“那位婆婆是誰?”
“他的族人。”武獨答道,“一個鮮卑人,你看,那兒有條狗,要救麼?”
江面上一點白,載浮載沉的,居然是條不住撲騰的白狗,段嶺朝它吹了聲口哨,那狗便朝他們游過來,上船後抖了段嶺與武獨一身水,武獨罵了句,抬腳要把它踢回江裡去,白狗連忙躲到段嶺身後,伸著舌頭,抬頭看武獨。
一條落水狗,段嶺拍拍它的頭,狗便識趣地趴下來,窩在段嶺身邊。
船上停著幾隻鳥兒,甲板角落還有一隻貓、兩隻兔子,都是沿途順手救下來的,晚上送回丞相府去。
武獨盤膝坐下,想了想,說:“她叫費連氏,她的女兒,曾經與烏洛侯穆有過婚約,當年趙奎將軍派人去烏洛侯穆的故鄉,在村子裡打聽了很久,最後把她帶了回來。”
“我從來沒聽他提到過。”段嶺答道。
“趙將軍用費連氏作人質要挾烏洛侯穆。”武獨朝段嶺說,“讓他到上京去,取你人頭。”
段嶺想起了在上京時,郎俊俠出現的那一刻。
“後來自然是沒殺成。”武獨接著道。
段嶺點點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嗎。”
段嶺來不及細想,遠處有人撐著船過來,喊道:“是什麼人?!搭把手!有大夫嗎?快找個大夫!”
武獨與段嶺同時抬頭望去,不等段嶺吩咐,武獨便將小船划向來人所在的船隻,來人像是江州附近的百姓,船上載著一名身著徵北軍鎧甲計程車兵,鎧甲已破破爛爛,他靠在船邊,似乎病得不輕。
“他怎麼了?”段嶺問。
“他病了,你是誰?”來人朝段嶺問道。
段嶺忙先上前給士兵把脈,這士兵發起了高燒,神志不清。根據送他來的人轉述,這是一名從北方來的信差,帶來了鄴城的信,事關重大,要呈予皇帝,但這人似乎一路上顛沛流離,又逢江南連日暴雨,受了風寒,便發起了高燒,最後昏了過去。
雨停了,江州正式入夏,日光曬在宮門口街外土黃色的洪水上,蟬不知什麼時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