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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她垂覆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
姑姑她甦醒了,目光茫然地望著頭頂那架繡著鳳垂牡丹的緞帳,片刻之後,扶蘭見她雙唇微翕,口中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
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不可聽聞,但扶蘭卻看了出來,她的唇,在重複著方才那句飄忽的歌聲。
不服闢寒金,哪得帝王心,
不服闢寒鈿,哪得帝王憐。
“姑姑!”
扶蘭呼喚了一聲,撲到鳳床之前,抓住了姑姑的手,眼睛裡含著淚,又帶了幾分驚喜。
近旁的宮人和女官被驚動,紛紛圍來。
姑姑的面龐,白得彷彿落了一層飄在君山山頭的蒼蒼之雪。
片刻之後,她慢慢地轉過臉,冰冷的指,輕輕地搭在了扶蘭的小手上,用微弱的聲音,命周圍的人都出去。
宮人和女官們無聲地退出了內殿。
耳畔那道飄渺的歌聲,來得無影,去得也是無蹤。
萬籟俱寂,耳畔清明。
姑姑輕聲說:“蘭兒,唱一首你父王登君山祭祀豐年,我們長沙國的子民所唱的歌吧……”
“姑姑好多年沒聽了。想聽……”
扶蘭慌忙擦去眼淚,用力地點頭,唱出了她再熟悉不過的那首歌謠:
“猗太帝兮,其智如神,分華時兮,濟我生人。”
“猗太帝兮,其功如天,均四時兮,成我豐年。”
女童的嗓音,迴旋在鳳儀宮空曠而幽深的宮室裡,稚嫩而空靈,宛如天籟之音。
姑姑的唇角,慢慢地微微上翹。
扶蘭一遍又一遍地唱,唱完了這支歌謠,再為姑姑唱另一支。
姑姑起先一直凝神在聽,慢慢地,她彷彿累了,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扶蘭聽到她喃喃地說:“……袁丞相,他如今還好嗎……”
扶蘭一呆,停下了。
她曾聽母后用懷念的口氣對自己說過,長沙國的袁丞相,是父王的左膀右臂,但在幾年前,他已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