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六十、救贖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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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點半,校園裡空下來了,沒有多少人,只剩下熱鬧殘存下來的餘影。
這是在市中心的老校區,房子建得都不高,學生宿舍有些老舊,教學樓更是隻有四層,裡面教室沒有中央通風系統,夏天靠大三匹的立式空調,冬天靠牆邊鋪的暖氣片,連跑道都是這幾年才換的塑膠,以前還是扎人的煤渣。
但有一個好處,就是綠化做得好極了,立校百年有餘,這個校區也用了四十多年了,最開始栽下的梧桐早已參天。
路上沒什麼人,應白就沒有戴口罩,只用絲巾稍稍遮擋了下,和應蒼林一同走在校園裡。
路燈孤獨地亮著,暈黃的光將一切染成一種過時的顏色,走在老舊的建築中,連時間都似乎錯亂了。
他們的面容隨著光影時明時暗,如同隔了一層凹凸不平的霧玻璃,將這兩個人關在錯亂的空間裡,旁人都介入不了。
應蒼林一邊走,一邊用輕鬆而帶有些懷念的聲音給她介紹著。
“這裡是數學系,他們基礎學科建得早,就一個系,也佔了這棟小樓,當時學校不少院系都覬覦得很。”應蒼林指著旁邊一棟爬滿了藤蔓的紅頂灰牆小樓說道。
“那邊是學生中心,現在叫大活,和食堂就上下樓,我們大一打辯論,訓練的好多時候就去食堂點吃的,然後打包上去邊吃邊侃,胡侃一晚上,什麼都聊,就是不聊辯稿。”他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彷彿想起什麼趣事。
“還有那是操場,小得夠可以的,旁邊籃球場就圈了那麼點地,所以那時候常常都是鬥牛,沒辦法,場地實在不夠。”眼神裡浮現出一點熟悉的意氣風發,好像還是那個少年。
他們一路走到了草坪,旁邊是大禮堂,說是大禮堂,其實小得不得了,前面栽了棵長得極其茂盛的玉堂春,在暗夜裡開著花,在夏夜裡落了一場帶香的雪。
應蒼林今夜明顯有些興奮,經過樹下時輕輕跳起,摘下了一朵將將要墜落的玉蘭,他被西裝包裹著的身體在跳躍中舒展,落地後轉手插在了應白的耳畔。
應白下意識地去扶了扶要墜下的那朵玉蘭,有些恍惚地看著他。沒等她反應過來,應蒼林就牽了她的手腕,牢牢握在掌心,在涼夜裡算得上滾燙。
他們兩個,就像一對普通的大學生情侶一樣,漫步在深夜的校園中,享受著宵禁前最後的時光。
應白不知道為什麼臉上浮起一點溫度,大概是被他傳染的,她偷偷將臉埋進絲巾裡,心裡這樣想著。
再往前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