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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朝回來,正覺口渴,雖思緒皆盡轉在疫病之事上,還是下意識地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然而茶水才剛入口,那股熱就猛地激盪而開,雖不至燙傷,卻令他嗆得一咳。
“咣”地一聲,茶盞被狠擱在桌上。
在安靜的大殿裡,這響動直驚人心,侍立四周的宮女宦官皆盡無聲地跪地。衛湘也跪下去,卻大著膽子,比規矩要求得略直著兩分身,櫻唇顫抖不已。
這顫抖半是裝的,半也是真的。她雖有圖謀,卻也怕當真觸怒聖顏。
天子經那一口熱茶,不止嗆了一下,慮事的思緒也被斬斷,不由生出怒色。正欲訓斥,目光尋到了奉茶之人,不受控制地一頓,萬般怒火倏然在這一頓間熄了大半。
於是他雖仍皺著眉,但語氣已難覓不快了:“是你。”
衛湘跪在地上,雙臂緊緊將那方金絲楠木托盤抱在懷中——這是極不合禮數的,若按規矩,托盤就應好好託著。
可她還是決意如此,因為這樣最能凸顯恐懼。
她顫抖著,醞釀出兩分因恐懼而生的哽咽:“陛、陛下恕罪……奴婢頭一日當差,唯恐出錯,不成想反倒……”
她說到這裡便噎了聲,好似怕得說不出了。
以御案的位置,她這般略直著身、猶低著頭,皇帝雖能認出她是誰,卻不足以看清她的神情,便只隱隱瞧見她羽睫上沾了一點微光,想是眼裡轉了淚,不敢流出,眨眼間又沾到睫毛上。
鬼使神差的,皇帝竟看得出神了,然這出神也只有兩息,衛湘就聽上面又貫下聲來:“不成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