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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淡寫道,“因為辜清章與劉知薈交情濃厚之後,便不怎麼與我往來了。”
張屏在椅子上挪動一下:“學生想問……之前辜清章與大人好到什麼程度?”
蘭珏從酒杯上抬眼,挑眉:“同進同出,同食同榻。”
張屏輕咳一聲:“那麼……後來辜清章是突然疏遠了大人……還是……”
蘭珏將酒盞往桌上一擱:“辜清章當時與我疏遠,實屬情理之中。我那時一心求功名,提書本便是經綸教條,談文章就是應試製式。劉大人喜好談詩詞,論琴畫,真正風雅,辜清章與他趣味更合,當日與我相交,本就勉強,我諸多作為,他都不贊同。”
他這般無所謂地說,但那人當年言語,又恍惚縈繞耳邊。
“佩之佩之,你這是要把美玉丟進油鍋,秀木砍成棺材板!”
辜清章在桌邊來回走,帶得燈影搖曳,他只當聽不見,埋頭練字。
昨日在廟前,竟遇著了便服到廟中敬香的孫侍郎,孫侍郎對著他的字幅,評了一個字——浮。
孫侍郎是本屆科試考官,喜歡方正的小隸或小楷,筆力樸實,字形剛正。
於是他抱了一摞紙苦練,像剛開始習字的小孩子一樣。
改字形,比學寫字更難,手忍不住飄勾出撇捺,他就砸自己的手腕,手腕腫成饅頭,兩眼看字都快成雙影。
辜清章最後來奪他手中的筆,打翻了油燈,險些起了火災,袖子也點著了,幸虧他為了冰手,放了一盆涼水在手邊,及時澆滅了火,辜清章沒有燒傷。
火滅了,他呆站在漆黑的屋裡,桌上的紙在吧嗒吧嗒滴水,他想道歉,卻聽辜清章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說:“佩之,你定然能榜上有名,世上的人萬萬千千,誰都不可能面面俱到,處處迎合,反倒得不償失。”
他看不見辜清章的神色,但能想到他這時的眼神。
辜清章的眼神中必然帶著悲憫,說實話,蘭珏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他不擇手段,一定要榜上有名,因為他知道自己輸不起,輸了這一回,可能無法捱到三年後。
所以他總是無法聽從辜清章的勸告,而劉知薈和他不同。
劉知薈也窮,可是他窮得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不像他是犯官之後,天生血裡就流著不堪。
結識了劉知薈之後,辜清章和他說話就越來越少,多的是嘆氣。
後來也不在一間屋子裡住了,有時候兩三天才碰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