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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思想,把他們異化成金錢的奴隸,公司的螺釘,人生的流程只剩下借貸—消費—工作—還貸。
可這種陰謀只是聽上去駭人,落到每一個人的頭上,仍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
有好幾次,周姣都想辭去小公司的工作,去當傭兵或者網路牛仔,雖然不體面,報酬也少得可憐,但勝在危險刺激。
但最終,她壓下了那股衝動。
不是因為她覺得那些工作不體面,而是因為——沒必要。
從頂樓躍下的那一刻,她雖然成功把繩子套在了江漣的脖頸上,但也讓自己的情緒興奮到了極點。
情緒不是水,沒有固定的沸點。
每一次沸騰,都是在預支下一次的興奮。
傭兵的工作再危險再刺激,也不會超過江漣帶給她的刺激。
而且,哪怕她再和江漣重複一遍當時的情景,也不會再感到那種電流直擊神經末梢的爽感。
更別提她現在根本看不到江漣。
要不是周姣知道,江漣不可能懂什麼是欲擒故縱,幾乎要以為他放她離開,是因為猜到了她難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在耐心地等她自投羅網。
周姣垂下眼睫,臉上沒什麼情緒,手指卻在微微顫動——想到江漣有可能在黑暗中緊緊注視著她,將她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她就遏制不住地興奮了起來。
她知道這一想法是不對的,不正常的,十分危險的。
——既然如此,你當初那麼拼命地逃出生天,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當時她落在江漣的手上,真的有可能失去人格和思想,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如果江漣沒有在逃生通道露出那個眼神,她再想念他給予的刺激,也不會想要看到他。
他那個眼神讓她生出一種感覺——只要她再用點力,收緊套住他的繩子,就能徹底將他馴服。
這些天,她雖然沒有失眠,卻總是夢見那棟化為肉質巢穴的公司大廈。
一見到她,龐然而詭異的肉質巢穴就瘋狂蠕動起來,裂殖出一條條紫黑觸足,自上而下地向她伸去,彷彿某種溼冷光滑的蛇類,充滿狂喜地遊向它們的獵物。
這是一個讓人生理不適的場景。
陰冷、黏稠、畸形可憎。
周姣的心臟卻狂跳起來,頭皮微微發麻。
她像是凝視深淵的人,明知前方深不見底,卻還是一步步走了過去,想要看清黑暗深處的東西。
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