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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烈風營中燃起了篝火,四下靜謐而肅穆,軍紀森嚴的軍營沒有說話聲,只偶爾有巡邏士兵走過的腳步聲。
這一夜和往常的每一夜一樣,好像沒有分別,一如既往的平靜。
不平靜的只有將士們的心情。
他們三百人,被一個人圍攻了,雖然沒有敗,但如此懸殊,卻打成平手,便是慘敗了。
秦傕把軍營中最好的傷藥都送到了姜洄手上,讓姜洄給祁桓治傷上藥。他心裡有點不舒服——以前都是小郡主幫他們治傷的。
深色的官袍遮掩了血跡,脫下來扔到了一旁,卻掩蓋不住血腥味,姜洄眉頭緊皺,藉著燭火的映照,小心翼翼地幫他胸腹處的傷口。
最為駭人的,便是秦傕的蓮刃造成的傷口,花刃旋轉著刺入胸口,若換成旁人,當場便會被穿透胸口,生生剜出心髒來。只是祁桓修為深不可測,以血肉之軀止住了花刃的去勢,花刃被卡在了肋骨之間,他面不改色地將花刃從骨肉之間拔出,鮮血噴湧,他也只是呼吸沉重了幾許。
點穴止住了出血,姜洄用溫水擰乾了棉布,小心地擦拭他身上的血汙,而後用軟刷沾取藥膏細細塗於傷處。
祁桓盤坐於榻上,感覺到沾了藥膏的軟刷輕輕地拂掃傷口,他輕輕吸了口氣,攥了下雙拳,只覺得那絲絲縷縷的麻癢比疼痛還折磨人,不只是軟刷,還有姜洄輕淺的呼吸。
“我自己可以……”祁桓終於還是忍不住又開了口。
不過姜洄置若罔聞。
她神情嚴肅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新傷舊痕,錯落密佈,她不敢相信一個人受過那麼多傷,竟然還能活下來……
“你都是這樣,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嗎?”姜洄手上的動作很穩,聲音卻有一絲輕顫。
祁桓垂眸看她,在微蹙的眉心裡看到了心疼與擔憂。
“我……”他眼神閃爍,沉默了片刻方道,“都是很久以前的傷了。”
姜洄這才想起來,他並不是生來便身居高位,他原只是最卑賤的奴隸,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亦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死,旁人加諸他身上的傷與痛,他除了承受,並無他法。
“是在蘇家為奴時受的傷嗎?”姜洄低聲問道。
“多數是。”祁桓如此回答,見姜洄眼角發紅,他忍不住抬手去碰觸她的臉龐,柔聲說道,“你不必為我難過,這世間奴隸,皆是如此,我能活著,已經比旁人幸運太多。”
他身上的傷,只是世間所有不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