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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晷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表面还是不为所动,脸色淡漠地牵起了她的手。
顾凤老实地让他牵着,跟着他动。
这一夜,络晷是搂着她睡的,但一言不发,顾凤窝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第二日清晨,用过清果,络晷牵了她往北走……
他们飘在了树上,在树上踏尖而行。
走了几步,顾凤回头,看着她应行去的东方,那清亮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不少。
人世间不是她的顾山,不是她努力去做了,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的顾山。
她也有她做不到她的事情。
她阿父曾说祖上的老祖宗说人世凶险,不是人心险恶,而是一个只有三分能力的人,要去一个要靠十分能力才能存活的地方闯荡,那么,那个人世间必定是凶险的。
“阿郎哥。”顾凤回过头,叫了络晷一声。
这一次,她没看他,也没想得到他的回应,接着道:“给我儿续命,是不是很难?”
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问八斤的以后,也是她第一次清楚地说出了“难”这个字。
父兄大战而死,她没想过难;她临危受命,承担一族生死,也没觉得难过;顾山生死存亡危在旦夕,她也没想过难;怀胎十月,担忧夫郎生死,她也不觉得这有何难之处……
但现在,她觉得难了。
她寸步难行,怕眨眼回头,她的八斤哥就没了。
她说得很轻,络晷却听得心口猛地揪疼,当下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炎热的夏天没有风,早起的晨阳金黄耀眼,刺眼的光芒下,络晷没有看清妻子的脸,却看到了的她眼中的光。
那光中有水,就似眼泪。
络晷觉得全身都疼了起来,他伸出手,擦向了她的眼。
“别哭。”他说。
顾凤垂下眼,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她的脸,忽又抬眼,与他轻摇头道,“没哭。”
络晷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她的眼……
她的眼依然黑白分明,覆着一层盈盈水光。
是水,不是泪。
“好。”络晷说不清地松了口气,随即又为自己先前那一刻的失神笑了起来。
他笑了,笑得甚是好看,比他背后晴朗无云的天空还要明亮,顾凤看着他什么也没想,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什么难的,”络晷牵了她的手,经过刚才那一刹那,他也不想冷着她了,他紧了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