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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長老都死光了,長淵本門內的仇便報了一半。只是有些事到底瞞不住,關於嶽刃餘遺孤還活著的訊息,一夜之間幾乎傳遍了雲浮大陸。這次不同於煙雨洲的空穴來風,實實在在地死了人,死的又是當初截斷嶽刃餘後路的內鬼,其死法之悽慘,非深仇大恨不能解釋。世上有誰會恨這些人入骨?只有那個僥倖存活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議論,街頭巷尾,甚至客棧內、飯桌上。蘇畫和魑魅魍魎坐一桌,流言滔滔從鬢邊滑過,他們充耳不聞,照樣氣定神閒喝他們的小酒。這個世界裡滿是弱肉強食,對他們來說樓主是什麼出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手段在他們之上。有一群人,在泥沼裡生根發芽,永遠難見天日,藏汙納垢的波月樓恰好可以容他們棲身。所以江湖人心頭的波瀾,對他們來說只是小溪裡的漣漪,沒有激盪,和他們無關。
至於崖兒,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她的計劃,兩者兼顧有點困難。她聽著鄰桌住客交頭接耳,在一疊聲的“尋仇”裡,倒了杯酒和胡不言碰杯。傳言甚囂塵上,最壞不過公開身份。江湖正派聯手屠殺也不是第一回 ,日頭之下還有新鮮事麼?
她找蘇畫商談,長風悠悠穿過客房,她摘了臉上的面具,託在手裡仔細為它上油保養,一面道:“波月樓的經營,這幾年一直是師父在操持。江湖路難,有了負累,就無法輕鬆前行。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最怕麻煩,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接手波月樓,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蘇畫沒什麼反應,她牽著袖子為她除錯油膏,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不行。”她只有這一句。
崖兒問:“為什麼?”
她屈起小指,用那染著蔻丹的、長而薄的指甲挑起一撮膏子來,放在手裡捂熱揉搓,然後探手抹在那張麵皮上,“波月樓裡全是亡命之徒,沒有你,我鎮不住。”
她這話說得坦然,也沒有硬撐面子的執拗。兩個人私語時,她一貫是這樣的嗓音,很低沉,摻著歷經磨難的滄桑,愈是無心,愈顯得性感。
江湖中事,件件關乎生死,沒有絕對的手段,很難掌控大局。當初崖兒殺蘭戰,在整個門派中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那些不服管的人,最終全都死在了她劍下。她是喝狼奶長大的,剷除異己的殘忍手段,倖存的人都見識過。波月樓主的寶座,不是隨便指定一個人就能坐的。沒了震懾,那個德不配位的人很快就會被吞噬取代,現在看似並肩而戰的夥伴,轉眼就是黑吃黑的餓狼。聰明人不會去接這個燙手的山芋,更何況這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