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觀星臺,在世上最高峰的山巔,地面向上一萬丈,遠在雲層之上。當大地陷入黑暗時,觀星臺上還能看到最後一縷陽光,而觀星臺上星雲密佈時,九州已經接近子時了。
這地方,不屬於九重天,它在大地和天闕的交界處。天帝辦事很講究分寸,召見一名墮仙,就該在與其身份相匹配的地方,這樣才能提醒他,如今所處的位置發生了變化。
紫府君照舊姍姍來遲,凌空曲折的天道上出現一個身影,走得不急不慢,完全沒有大人物正在等候他的覺悟。他一路看花看草,偶爾還彎腰看螞蟻。天帝耐著性子等他到了面前,細打量他,面貌還是原來的面貌,略清癯了些,神采倒不減。唯一刺眼的,就是那章子般落在眉心的墮仙印,印記太深太紅,渾然天成般,在那張臉上勾勒出了妖異的風味。
天帝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頗有鄰人寒暄的意思,“紫府君興致不錯啊。”
他不卑不亢望著天君,回了個微笑,但笑容裡有倨傲的味道,“八寒極地什麼都沒有,放眼盡是一片白茫茫。以前不覺得這山水花鳥有多可貴,但當你的眼睛失去享受色彩的權利,再領略時,你會覺得一切都那麼有趣。”他復又輕牽唇角,不太情願,但又不失禮數地向天帝牽袖一揖,“罪臣安瀾,見過天君。”
這便是有根底的仙和野路子的仙,墮化後最本質的區別。如果是名野仙,甚至不等開口就會朝你老拳相向,但天生仙根的仙不同,他們不會迷失本性,即便再討厭你,他也還是願意唱著高調,與你把臂周旋。
很好,還能順暢地溝通。天帝抬了抬手,說免禮,“看紫府君氣色尚且不錯,但本君知道,你在八寒極地受了苦。事情弄到這個地步,並不是我的本意……府君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紫府君說還好,“前兩天剛接上骨,現在勉強能走兩步。剛到極地的時候,覺得天都塌了,如今倒可以適應了。”他頓了頓抬起眼來,很純質地問他,“天君怎麼會突然召見罪臣?罪臣入極地才兩個月而已。”
這個紫府君,裝傻充愣是把好手,天帝認識了他一萬年,懂得他的策略。
東拉西扯不是辦法,你單是敲邊鼓,他能敷衍你到太陽直射觀星臺。所以天君還是打算直來直往,他轉身面向方丈洲方向,負手道:“這兩日蓬山大亂,紫府君知情麼?”
他說不知,“我人在八寒極地,天君問我知不知情……此話從何說起?”
天帝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睛裡閃爍的狡黠的光,簡直如他眉心的墮仙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