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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生得都很勻停,他們身上沒有血腥味,也沒有凜冽的肅殺。倚在午後斜照的一束光線裡,臉上帶著溫和潔淨的笑,像鄰家高樓上讀書的貴公子。
胡狄姑娘長著一雙貓兒一樣的眼睛,瞳仁是藍色的,高鼻深目,比一般的雲浮姑娘五官更深刻。她穿著緊窄的織錦小衣,天氣太熱了,兩彎雪臂大方地袒露著,沒有半絲引人浮想的羞怯。她坦然望向他,“客官,要買酒麼?”
明王把白銀的酒壺放在櫃上,“打滿。”目光在她臉上一轉,又道,“另要一碗,我現飲。”
胡狄姑娘抿出一個笑靨,深深的梨渦裡裝滿了蜜,是甜的。
“我們胡狄的酒有很多種,客官要哪一種?”
明王道:“最烈的,越烈越好。”說著將酒壺遞過去。
胡狄姑娘伸出兩手來接,腕上各色的珠串,在斜陽裡綻放出絢麗的光彩。
前臂纖細,上臂修長,沒有練武后的緊實,可以肯定這是個遠離殺戮的普通姑娘。他對普通的女孩子還是很友善的,越是危險的壞境裡,越需要這樣豔遇般的調劑。
她拿著酒壺,轉身去揭酒缸的蓋子。胡狄的酒缸很矮,她彎下腰,窄衣和長裙間剛好銜接,直立時露出欲說還休的一線,彎腰後便大開大合。雖然讓男人有意外之喜,但風情而不冶蕩,火候拿捏得極好。
明王在櫃前,靜靜看她不經意間展現的少女風韻,想起多年前,曾經有個女人在風雨中同他割袍斷義。
那時候波月樓還是波月閣,他領了一項密令,在去往都洲的驛站裡,刺殺一名過路的官員。那時候的門規就是如此,殺手領命辦事,不需要了解太多內情,甚至連那個刺殺的目標姓什名誰都不必過問。出發之前,會接到一封有關目標人物外貌衣著描述的信件,他揣上信件便上路了。多年在波月閣中的歷練,殺人對他來說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這次也是這樣,他的任務完成得很輕鬆,事成之後還有空閒,在那攤死肉上擦乾淨自己的重劍。
可是沒想到,出門的時候遇上了一個人。換做平時,一刀解決了最乾脆,可他卻認出她來,那是曾經的青梅。很小的時候,在他家業還興旺的時候,他們在遊戲裡扮演過新郎和新娘,彼此也約定過,將來長大了要做夫妻。
當然幼時的話不應該當真,鄰家溫潤的小兒郎,十幾年後也許會變成殺人如麻的壞蛋。然而那時的約定,在彼此心裡都留下過印記,記得有那麼一個人,說過那樣一段幼稚又溫情的話。
他盯著她胸前佩戴的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