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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人已瘦損得厲害,顴骨微聳,眼窩深陷,憔悴的容顏上除卻墨染般的修眉和長睫,只餘一片灰白,若非胸膛仍有淺淺起伏,簡直就像一個死人。
“長恭,正如你所見,恆伽身受重傷,一直處於昏迷中,至今都沒有醒來。”斛律光在一旁說道,平穩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哀傷。
長恭跪倒在他的面前,直直地凝視著他的臉,雙目中佈滿了血絲,喉頭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就好像每說一個字就會深深刺痛自己的心臟。
“那日我們遇到斛律都尉的時候,他正好被宇文憲的人圍攻,不過當時他帶著那個面具,所以我們還以為是……”段洛頓了頓,“只可惜我們還是遲了一步,斛律都尉當時已經身受重傷,我們將他救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醒來過。”
“不過奇怪的是,恆伽這孩子既然要來我這裡,為何偏偏去選那條險峻又偏僻的小路……不然的話,也不會傷得如此嚴重……”斛律光沒有再說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恆伽忽然發出了一陣低低的呻吟,面色變得潮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長恭急忙轉身拉住了一旁的隨軍大夫語無倫次道,“快,快看看,他,他是不是要醒了?”
隨軍大夫上前檢視了一下,面色大變,沉聲道,“斛律將軍,都尉他病情惡化,要是今晚還醒不過來的話,恐怕……”
大夫的話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眾人神情惻然,斛律光紅了眼圈,而段洛已經落下淚來。一室愁雲慘霧,本來怔怔望著恆伽的長恭卻突然抬起頭來,淡淡道:“斛律叔叔,恆伽一定能熬過來的。”她英挺美麗的面容蒼白得沒有一絲顏色,眼神失了清明,反而亮得灼人。
“長恭……”斛律光剛想說什麼,又見她語氣無比肯定的說道:“恆伽會醒的,斛律叔叔,你們不要太難過,恆迦會醒的。”她說完了話,目光便又落回到恆伽身上,只是那麼專注的望著,神情淡淡,卻隱隱蘊著一絲期冀,彷彿可以就這樣一直等著,直到他睜開眼睛的一瞬。
在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平靜,腦海裡突然想起了所有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想起了相遇的韶光。
想起了那些瑣碎,那些細微。
想起了那些一直以來被忽略的種種溫情,種種馨香。
那些朦朧不清又曖昧不明的種種。
五歲第一次初見時,想要害他不成,反而被他推下了湖。
崔府外,他淡淡地對她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自己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