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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還是擺攤賣cD的時候,他的貨都是些很糟糕的燒錄碟,用影印紙覆上CD封面,放在紙箱裡賣,價錢很貴,質量很差,聽不了幾個月就完蛋了。
別人告訴我,從前小廣東有個女朋友,也是工學院的,總是一言不發在他身後打理著紙箱裡的貨品,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維持多久,那女孩出國了,留了一隻貓給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在寢室裡把貓宰了,用電熱爐煮了吃,然後贏得了“小廣東”的稱號。至於他到底吃過多少隻貓。一隻,還是十隻,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後來他做起了中介生意,家教,職介,房產,把本校的很多學生送到了附近開發區的工廠裡,全是做流水線的。鍋仔曾經著過道,他為了還債,去小廣東那裡找工作,被介紹進一家鞋廠。鍋仔天真地以為自己會是個管理層,結果跑進去一看全是童工,他在一群做鞋的孩子中間感覺自己像個留級生。以鍋仔的妄想精神病尚且受不了這種屈辱,第二天就逃了出來。我們嘲笑道,小廣東這個奸商,介紹的工作也跟燒錄碟差不多。
想起當年鉀肥被送到他那裡,我和齊娜衝過去找它,鉀肥趴在小廣東膝蓋上,渾然不知自己可能被宰了。想起這個人在搖滾樂的現場,在高分貝的電聲中,從半人高的舞臺上往下跳,以飛翔的姿態,閉著雙眼,落在喧譁的人群之上。這就是我對他全部的印象。
我再次用公用電話打小白的手機,不在服務區。擱下電話,我獨自走回寢室,雨仍然下得沉悶,但卻是明亮的:溫柔的,像一個木訥的姑娘不知道該怎麼討好你。在寢室一隅我看到了數日前被自己踩爛的紙箱,我稍稍起了一點內疚之意,將紙箱捧到書桌上,埋頭清理。雨一直在下。
下午我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聽見有人狂笑。我睜眼抬頭,發現老星正站在我面前。
“笑什麼?”
老星指著我的後背,“太厲害了,這妞太厲害了。”
我把外套脫下。我以為是尋常的惡作劇,背後被人貼了紙條什麼的。一看才發現,竟然是被人用水筆寫上了碩大的“SB”,血紅血紅的,很像街頭塗鴉。整件衣服就此成為血衣。我問老星:“我得罪誰了?”老星說別懷疑誰了,剛才他上樓的時候,看到那個長頭髮的女生一溜煙地逃了下去。老星感嘆道:“最近治安太差了。”
我大喊起來:“我就這麼一件外套!”
我把衣服扔在凳子上,走到視窗。外面雨停了,正是黃昏時,天還是陰的。這個木訥的姑娘終因失望而離去了。我的心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