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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叫長公主自己下馬了,伸手直接將人抱了下來。
不愛走路的長公主十分自然地窩進了薄朔雪懷裡,等他把自己抱到演武場邊的遮陽傘下時,才伸手指了指涼榻。
周圍一圈候著的侍女太監戰戰兢兢地看著侯爺,等侯爺彎腰將殿下放了下來,便趕緊抱出一個木盒,從裡面取出嶄新的手絹,要捧給長公主。
鬱燈泠把宮女的手推開,宮女頓時驚訝得有點傻住。
鬱燈泠在涼榻上翻了個身,找到一個舒適的睡姿。
趴著,臉有一大半藏在軟枕裡,悶悶道:“我要這樣回去。”
她只願意躺著。
哪裡都痛,不肯坐馬車了。
薄朔雪摸了摸頸側,有些赧然。
是他一時間忘了時辰,不該帶著第一次練馬的長公主騎這麼久的。
可是,長公主沒有拒絕,他怎麼好停下來。
最終馬車當真空置著,幾個高大些的侍衛把涼榻和長公主架起來,抬回去燈宵宮。
從演武場到燈宵宮,一路要經過許多條宮道。
來來往往不少人,都見到了這一幕。
倦怠的長公主躺在榻上,竟被人抬著走來走去。
樹叢、宮牆背後,飛來不少異樣的目光。
哪怕長公主身份尊貴,但她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天子,再怎麼驕奢淫逸,也不能越過了皇帝去。
帝王也從未如此張揚過。
早有傳言說長公主貪圖享受,品性欠缺,看來果然如此。
高高躺在涼榻上不動的長公主自然沒有察覺到這些目光,但騎馬走在旁邊的薄朔雪卻將所有情形盡收眼底。
他亦是自幼在大宅院長大的世家子弟,這些到處亂飛的眼神和那些做作矯情的表情背後是什麼意味,他一清二楚。
頓時心裡有些生氣。
以長公主肌體的細嫩而言,在馬背上坐了這一下午,定然被磨得很痛,說不定還磨出了傷口,又在那極容易牽動的位置,當然不能坐立行走。
殿下本就沒什麼耐性,今日吃了這樣的痛卻沒有發脾氣,沒有罰他,甚至沒有責罵,只是說了兩句自己很痛,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這些指指點點的人,他們哪裡知道什麼?
雖心有不滿,但薄朔雪畢竟是個外臣,在這宮中必須得守規矩,不能當面訓斥。
於是只能深吸一口氣,強裝沒看見,隨殿下的儀隊一同回了燈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