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經年為亭吏 奉券入縣廷 (第8/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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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與否。這次搜捕聲勢浩大,雖然王公已下令釋放所有疑犯,但是在命令釋出前的僅僅三日內,受拷掠而死的人已經不下十個。如果這次你被系捕,就是同樣的下場。你活到這窩囊份上,還敢說我?
去疢的臉憋得通紅,好半天才扔出一句話,大丈夫死便死了,又何必像你小心謹慎,卑賤苟活。我不在乎你的恩賜,什麼時候我救你一命也說不定。現在天下洶洶動盪,很難說誰是英雄。
小武怒極,很想衝上去給這個狂悖的弟弟一個巴掌,不過聽到他後面這句話,臉色不由得大變,似乎有點預感到什麼了。
小武知道弟弟對自己一向不滿,自己做這個亭長,成績幾乎沒有,家財卻消耗了許多。前幾年家中還有數十畝薄田,這兩年日漸減少。長安朝廷的規定,想走仕途,從低層小吏幹起,要先計算家產,達到一定數目才能任用。而且每年近年底之時,都要重新上報家產數目。如果家產少到不符合規定,就該自動辭職,不必等到郡府發文解除。這是朝廷防止貪汙的一種手段,因為家產有一定數量,做官必定不以搜刮為務,只以榮譽為第一目標。說來可憐,小武家產去年的計核數目已接近為吏的底線,不是靠著李順這個鄉里長老的面子,很難繼續留任。父母也已數次提出讓小武放棄亭長的職位,回家全力耕作。可是小武受了李順的影響,執意不聽。若不是因為家裡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恐怕他會北上長安,進宮為郎中侍奉皇帝。那是多麼可怕?多少殷實人家,都因為懷著接近皇帝,有朝一日能飛黃騰達的夢想,而最終一無所得,破帽遮顏溜回家鄉的。
父親是個忠厚的老頭子,面色黝黑,手指粗大,一副多年勞作的痕跡。看到兩個兒子的爭執,他起初默然不語,最後在進食時,他還是忍不住,對著小武嘆道,你這孩子,不為我們兩個老人,也得為你兄弟考慮啊。現今我們還活著,你們兄弟也不好分家。如果這點田產日復一日地減下去,到時怎麼過呢?他把手中的筷子輕輕拍下,顯出一副毫無食慾的樣子。
母親也憂心忡忡地放下筷子,沉默不語。她是這樣一種人,從不主動發表意見,興許是因為自卑罷。一個一輩子勞作,不識字的婦女,相信男人是家裡的主宰。她對兒子只有信任和愛,雖然從丈夫嘴裡,隱隱感覺兒子或許有些不妥,但也拿不準。當小吏固然沒有明顯的利益,可也不是毫無所得,每當和鄉里婦人們在一塊的時候,她還是能覺察人家對她有一絲潛藏的尊敬。畢竟當了小吏就有升遷的可能,而一旦升遷,就有可能主宰這個裡、這個鄉,甚至這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