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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戴眼鏡的警察。
然後就聽打他的隊長說:“不上刑又怎麼和日本人交代?所以他這頓打是跑不了的,我們又兩邊都不得罪,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然後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遠了,小五子聽到了,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大概猜到了是有人給他打通關節要從輕發落,而這些黑狗子又不敢讓日本人看出來,所以才會有這頓莫名其妙的鞭刑,想到這兒,卻又不怎麼恨那個傢伙了。
傍黑天的時候,警署下班了,那個隊長又回來了,指揮手下將小五子放下來,戴上銬子,押著他來到警署院子裡。
外面下雨了,雨不太大,是那種細細的春雨。
都說春雨貴如油,那是對農民說的。
在小五子這兒,這濛濛細雨卻能要了他的命。
身上的單衣已經被抽打成一條條的了,小五子跟赤身裸體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冰冷的雨水澆在遍體鱗傷的身上,帶走了所有熱量。
小五子冷得渾身打顫。
院子裡的人都走了,除了遠處的門衛就剩下小五子和警察隊長兩個人。
隊長打了把油紙傘,看了看遠處,又向四周看了看,確定再沒人了才走到小五子跟前。
小五子渾身顫抖著,卻警惕地看向這個給他上了刑的傢伙。
看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支菸袋,菸袋很普通,就是漢白玉菸嘴銅煙鍋。
可是菸袋上掛著的煙荷包卻令小五子瞪大了眼睛。
那上面繡了一匹栩栩如生的黑馬。
小五子太熟悉這個煙口袋了,就連緊口的線繩上磨起的白毛都那樣熟悉。
三年前,隊伍沒分散的時候。
小五子執行任務回來,給司令員帶了一把漂河煙,司令員很高興,拿出兩張菸葉放在爐子上烤得香氣四溢,用手在煙笸籮裡搓碎。
裝上菸袋,小五子划著一根火柴幫他點燃,卻看到菸袋上光禿禿的,煙口袋不見了。
小五子就問:“司令員,煙口袋哪去了?”那個口袋上用黑線繡了一匹馬,手藝很好,那匹黑馬繡得活靈活現。
司令員笑了,笑得很神秘,對小五子說:“煙口袋我送人了,你記住,將來有一天你要是再見到那個煙口袋,那個拿煙口袋的人一定是咱們自己人。
”
警察隊長壓低了聲音道:“你二舅老爺咳嗽病又犯了,讓你給他抓兩錢當歸。
”
小五子沉默了半天,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