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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事,好不容易睡著又被吵醒,竟一時難以再入眠。
傅至景察覺到他的臥不安席,叫守夜的宮人將安神香給點上,又哄小孩似的一下下地輕拍他的背脊。
他跟傅至景之間存在著太多隔閡,本不該如此親暱,可聞著清幽的香,那點兒不自在便逐漸散去,不多時就酣然入夢,一覺睡到天明。
睜開眼,身側的傅至景已去上早朝了。
孟漁愣愣地躺了一會兒,深知不可再耽於安逸,傅至景不把他一次次的出逃伎倆放在眼裡,用溫柔鄉給他做陷阱,溫水煮青蛙,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會消沉到無法再起反抗的心思。
難道他真的要將自己的人生葬送在這裡嗎?
“風月平生意,江湖自在身……”
多麼快意自由的一句詩。
宮人聽他呢喃,詢問道:“少君,有何吩咐?”
他下榻穿鞋,三兩步走到殿外去,望著遼闊的天,一遍遍在心中堅定信念,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絕不能灰心喪氣。
下過兩場秋雨過後,天氣越發陰寒了。
孟漁討厭冬天,討厭下雪,可四季輪迴不以他的喜惡而改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新一個寒冬向他逼近。
御花園的樹木逐漸凋零,殘花敗葉落了一地,沒有了觀賞的用途後嫌少有人問津。
孟漁安靜地捧著暖爐坐在涼亭裡,遠遠望去,露出蒼白又憂悒的側臉,看起來比這蕭瑟的秋還要陰鬱。
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引起他的注意,他聞聲回頭,見到了並肩而立的蔣文凌和諾布——如今叫他喬雲會更貼切些。
孟漁欣喜地站起身,等人靠近了,兩人竟雙雙對他作揖。
他愣了下,聽見蔣文凌說:“我和喬雲前幾日結了契,雖沒有婚宴,但我二人能有今日已心滿意足,孟漁,多謝你的成全。”
昔日一見到孟漁就免不得冷嘲熱諷的蔣文凌竟還有如此和顏悅色之時,孟漁覺著有意趣極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做什麼。”
他看向喬雲,多年不見,羸弱的諾布眉眼間不再總是鬱郁累累,多了些孟漁不曾見過的溫情和活氣,讓整張臉都變得紅潤而生動起來。
想來在華東時過得很是恣意。
他與諾布其實只見過幾回,算不上太熟稔,但由衷地為對方的變化而高興,或許這才是諾布天然的模樣,在開懷之餘又有些羨慕。
“諾布謝過少君救命之恩。”
說著竟要給他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