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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的影子,驚慌回頭,才看到空曠的街道盡頭,兩個男人的影子先後路過,有一道身影很明顯是宋麒。
她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能看見宋麒給了對方一樣東西。她在宋麒發現她站在店門前跑了回去,抱著一包書和服務員裝好的那包衣服一起坐在沙發上。
她沉默著等他推開服裝店的門,和店員說了幾句話,又攬著她肩膀把她帶出去。黃包車已經叫好了,她和宋麒一道坐上去,他沒有太關注她懷裡還抱著一包新買的書,也沒有問。
所以她也沒有問,她怕自己蝸牛的觸角再次觸電。表哥退婚這件事終歸還是給她留下了一些印記,她以前只是生理上怕痛,現在她心理上也怕痛。因為怕痛,乾脆就假裝不知道的迴避。
他們一起回了公寓門口,於曼頤其實還沒有做好再次和宋麒共住一室的準備,這和上次在里弄裡不一樣了。
然而她先跳下車,回過頭時,宋麒卻沒有下來。他朝站在門口的齊叔招招手,說:“辛苦送她上去,你知道我鑰匙在哪裡。”
齊叔立刻過來接於曼頤,宋麒朝她微微俯身,說:“我臨時有些事,明早給你帶些洗漱的東西回來。你不要隨便出門,知道了嗎?”
“我知道,”於曼頤鼓起勇氣說,“那你能不能早一點,我可以等你回來再睡。”
“恐怕不大行。”宋麒說。
夜裡起霧,夜裡總起霧,就和於曼頤離開於家的時候一樣。她看見他的黃包車消失在霧氣裡,齊叔的聲音則被霧氣洇得縹緲:“小姐,來,我教你乘電梯。”
她只能抱著書和衣服回去。
宋麒這次沒教她怎麼用新家裡多出的無數電器,於曼頤在家裡找了好長時間,終於找出那把手電筒。她把開關一按一按,燈泡的光也一閃一閃,那是她唯一熟悉的東西,是她在運河上空見過的閃爍的星星。
她把手電筒倒放在桌面上,又翻開了紡織廠的筆記本,在一頁新翻開的橫紋上寫:
買書,一塊三。
餘錢,十四元。
欠款,宋麒,裙裝,十八元。
這衣服太貴了,她拿的時候沒想到,去年的過時款還要這個價格。她如果知道應該就不會買了,她竟然也沒有多問一句。
於曼頤揉了揉眼睛,在後面繼續寫:
頂級月份牌,稿酬四百每張。
商務印書館練習生津貼,每月十五元。
看來她一定得透過這場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