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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道的是墨家,儒家則主張王道。因為大同已不可能,亂世又不正常,因此應該“尊王道,行仁政,奔小康”,構建和諧社會。這恐怕也是一種中庸之道。
但這只是一家之言,諸子則另有說法。
比如莊子是隻認羲皇之世的,墨子也只認大禹之世。其實就連孔子,也推崇堯舜之世。只不過他老人家比較現實,認為能夠回到東周就算不錯,實際上是退而求其次。
這樣看,我們也是四階段。比如女媧到伏羲,便可以叫黃金時代;炎黃到堯舜,是白銀時代;夏商周,是青銅時代;春秋戰國,則無疑是黑鐵時代。對於前三段,諸家有爭議。對於後一條,除法家外,無分歧。
如此說來,人類一旦建立國家,豈非就每下愈況,等於踏上了不歸之路?
當然不是,也沒有後悔藥可吃。
事實上,氏族部落時代,並非莊子和希臘、羅馬這些詩人哲學家們說的那麼美好。夜不閉戶?那是沒東西可偷。炎黃與蚩尤的戰爭,則跟後世一樣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更重要的是,一個民族如果沒有國家,或沒能建立自己的國家,她的歷史就會一直停留在史前時代,比如某些印第安人。相反,只要建立過國家,哪怕後來失去,也會有自己的文明,比如猶太。
國家,是文明與史前的分水嶺。
難怪孔子不但不否定小康,還要對小康生活推崇備至,說“鬱郁乎文哉,吾從周”了。[8]
問題是,為什麼只有建立了國家,才算進入文明時代?國家對人究竟有什麼意義?人,真的是必須發明國家並生活在其中的動物嗎?如果是,又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感嘆今不如昔,懷念氏族和部落時代?
國家的邏輯,究竟在哪裡?
[6]請參看赫西俄德《工作與時日》,奧維德《變形記》。
[7]見《禮記·禮運》。
[8]見《論語·八佾》:“周監於二代,鬱郁乎文哉,吾從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