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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去——”梅平打住了話頭,看看我,又看看父親。
我笑笑,道:“想去歐洲走走。”
“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她關心地問,用手肘悄悄碰了碰父親。
“一個月左右吧。”
父親動了動嘴皮,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走了。”我舉步向門口。
臨到門前忽聞背後傳來一句,“一個女孩子——自己注意點。”
我呆了呆,低聲應道,“是。”
合上門的剎那聽到一聲男性鬱悶深沉的嘆息。
直至去到了機場,心底仍驅不去一份自己也不明白的茫然。
我持著機票走向關檢口。多少年來在這個驛站進進出出,一張機票加上十幾個小時就可以將一個世界換成另一個世界,而每一次出現在這兒的一瞬間,卻發覺走進去的和走出來的竟然是多年前同樣的那一個人,心酸盈胸的那一刻,就像十多年間舊片不斷倒帶的重複播映,人原來一點點都沒成長。
我無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而立刻就覺察此舉的愚蠢,期盼什麼呢?女走男追的肥皂劇嗎?好不可笑。
斷斷續續睡了幾覺之後,我已然站在巴黎某家酒店大堂的櫃檯前。莫怪戲文會說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我如孤魂野鬼一般在這個以時裝和香水聞名於世的都市裡遊蕩,在各式各樣的櫥窗上瞥見自己驚惶的面孔,再任由身邊飛馳的車輛輾碎心上的蒼涼,似乎世間種種在那時都化為了飛灰。
曾幾何時,我也以為或許可以憑籍異域的繽紛與豐厚,去滋潤自己極度虧空的心靈,然而,在陌生的這個國度或那個國度中顛沛流離,當最初的新鮮和好奇褪下,我感覺不到長了見識的踏實,爬上心頭的反而是漫無目的的迷茫和找不到歸屬去向的空虛。
兩個星期過去,我仍舊是日日拖著倦怠的心穿街過巷,不到精疲力盡不回酒店。踢掉鞋子爬到床上,隨手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一位男播音員看樣子正在播著新聞,長的還蠻英俊。原本也想找個法國帥哥來一段浪漫情緣,只可惜大街上那些過來搭訕的都不是帥哥,是帥哥的都已經掛在別的女人手臂裡。於是我開始想如風了。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我整個跳了起來,聽著電話使勁揉揉耳朵——沒有人會知道我在這兒!我只打了個電話向梅平報了聲平安,甚至都沒說我在巴黎!
鈴聲已響到第五下,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極有可能是如風,只有他才有這等做法吧,查了我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