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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主診醫生的病理報告,她自殺時已經開始感染髮病,就算用藥物能延遲一段日子,她的生命也已不可更改地臨近了終點,而敗血症從併發到死亡期間,她身體的一些部位例如口腔,會一天天膿腫、出血、潰爛,她可能覺得那樣死去太失尊嚴,更重要的,尤其是在你父親的親眼目睹之下——面對她的逝去他分毫也無能為力,她不希望他承受那種巨痛——”
“你夠了沒有!”眼淚再度如山洪暴發,“你為什麼?!你憑什麼?!你又想改變什麼?!”
他好狠!等著我把傷口揭開立刻就給我一貼猛藥,也不管我是否承受得住。我發狂地捶打他。“我恨你!恨你!你怎麼可以!”
“既然都是痛,長痛倒不如短痛,天天悶著慢慢痛也倒不如一次性連根拔起。”他嘆氣,一徑由我打,由我的淚浸染他的襯衣,眸光無比溫柔。
“如風,如風!”我打他,也緊緊摟住他,哭喊到力竭聲嘶。
十幾年來我將林家鬧得雞犬不寧人心慼慼,到頭來卻有人告訴我從一開始我就錯了!十幾年的離譜與荒唐,教我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罪孽深重的事實!
“帶我回去!如風,我要回去!”
我還有什麼面目對著我的母親?!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分分秒秒都在傷害她愛著的人!她泉下若有知,這十幾年來定當不曾瞑目。
如風扶我站起來,又嘆了口氣,“我們這就回去,乖,別哭了——”
“不要你管!”我甩開他,力道之猛差點把自己摔倒。
他不再吭聲,抱起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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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才剛在林宅外停下我已開門衝了下來,像失控的列車闖進大門,狂奔過闊長的車道,大步跨越臺階雙手一振,屋門篷聲開啟。
父親、梅平和林智在看見我時全部從沙發上彈跳而起。
“瀟瀟你怎麼了?”
聽不清楚是誰在叫我,三張臉孔彷彿三重屏障,我的腿像被灌了鉛,沉重得無法提起往前挪進一小步,我無顏面對的何止我母親而已!
無止盡的淚不間斷往下掉,我一步一步往後退。
那幾張震愕的面孔向我衝來,我立刻轉身狂跑,捂住雙耳直撲大門外如風尚未駛走的車子,將惶急的叫喚全部拋在身後,一如十幾年內冷漠、殘忍地背棄他們的關懷和愛護!
以最快的速度鑽進入如風的懷內,往他敞開的外套裡躲,我絕望且崩潰。
“我會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