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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她上週借的《食肉樹大全》。

“我應該找你收租借費。”迪安娜想起隨處都能發現商機的克拉麗莎。

“看來我只能以工抵債了。”湯姆揮了揮自己的二手袍子，暗示自己沒有錢。

“上節變形課的內容，你能再變一次給我看嗎？”迪安娜很乾脆地問。

“變紐扣嗎？你課上就已經掌握了。”

“不，不夠，”迪安娜有些火惱，“我無法變出你那種有著複雜花紋的紐扣。”

“這不是什麼高超的技巧。”湯姆聳聳肩。

“不，這是關於魔咒的控制力問題，我需要知道你施咒語的時候在想什麼。”迪安娜盯著湯姆的腦袋，彷彿可以看見裡面是怎麼運轉的。

湯姆回想了一下說：“你不要去想甲蟲變成紐扣的過程，而是想待會兒要出現的紐扣的樣子，把力量集中在紐扣本身，不是甲蟲。”

“聽起來像是要在腦海裡說服自己相信這就是一顆紐扣。”迪安娜說出自己的理解。

“對。”湯姆給予了肯定。

“那麼魔咒課上的咒語並沒有具體的事物可以讓我聯想，又該怎麼辦？”

湯姆沉默了一會兒，用一種飄忽的聲音說：“把它當成你最迫切需要的東西。”

迪安娜沒有完全明白。湯姆揚起眉毛地解釋說：“以最簡單的漂浮咒舉例子，如果你只想著讓一把刀飄起來，它確實會飄起來，只是可能歪歪倒倒。但是如果有人要殺你，你需要讓刀子漂浮到合適的位置，然後對著那個人刺下去，你做的到嗎？”

迪安娜有些吃驚，她不知道湯姆施的每個咒語背後都有這樣迫切和沉重的心情。她想起來自己看到杯子要落下時迫切想要拯救杯子的心情，想到了之前在流感季節她不想生病的心情，想到了無數次逼著自己在孤兒院的簡陋條件下活下去，躲開孩子們的欺負和搶食……

“我知道了。”迪安娜棕色的眼睛對上湯姆漆黑的眼眸。

湯姆原以為迪安娜會流露出懼怕的神情，沒想到眼前這個像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一樣的女孩子，居然顯出一種凌厲。

迪安娜笑了一下問：“現在你要借哪本書？”

湯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停頓了一下，低聲問迪安娜有沒有關於黑魔法的書。

“黑魔法？”迪安娜思考著把書借給湯姆的可行性。

“怎麼？”湯姆以為迪安娜很介意黑魔法，“難道你不看涉及黑魔法的書嗎？”湯姆本能地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