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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別在我的後腰,將菜刀放在手邊之後,我默不作聲地注視著這一道光。
以前有人告訴過我,假如回家時懷疑家裡進了賊,第一件事不是去檢視各個房間,而是去廚房找菜刀。因為賊進屋子的第一件事通常就是去廚房拿菜刀,如果廚房菜刀不見了,那就說明真的進了賊,那就趕緊出去報警;假如菜刀還在——請把它拿在手裡再去檢視房間,不是每一個賊都必然拿菜刀的,有人用榔頭。
大約半分鐘之後,那道光亮被門外的陰影擋住了。我的心臟收縮了一下,拿著菜刀摸到門邊,被腳下的旅行箱絆了一下,動靜不小,陰影立刻消失了。
確實有人。我沒把握是不是該開啟門再看一下,說不定開啟門就有什麼東西落在我腦袋上了。片刻之後外面的燈光消失了,起初我以為是那人把燈關了,等我想開啟屋子裡的電燈時才發現整個沒電了,估計是他把樓道里的電閘給拉了下來。
現在我相信咖啡女孩說的話了,她姐姐找上門來了。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尋仇,倒像是惡作劇。我隔著門說:“喂,別鬧了。這兒並不像你想得那麼空曠,樓裡全是人,喊一聲全都出來了。”門外沒有人答應我,我當然也不敢冒險跑出去推電閘,心想還是捱到天亮再說吧。
我摸出打火機照了一下,咖啡女孩還好好地躺在床上,沒有被這一切驚醒。她換了一個睡姿,之前是趴著的,這會兒是平躺在床上,聽到她睡夢中嘟嘟噥噥的聲音,像什麼夜鳥在叫。我就著火苗又給自己點了根菸。
四點鐘時,外面的鳥真的叫了起來,天還是黑的,我的兩邊太陽穴像是不斷有人用錘子在敲打,身上奇癢難耐,起初是脖子和手臂,後來癢成了一片,自己用打火機又照了一下,起了一排紅疹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天一直黑著,五月的早晨到底是幾點鐘放亮,我強忍著繼續坐在床墊上,給自己抓癢,任憑頭顱被鍾錘敲過來敲過去。彷彿是過了很久,聽見樓道里有個男的說:“哎大清早的怎麼停電了?”過了一會兒又是這個人的聲音:“我操哪個缺德的把電閘給拉了?”房間裡的燈倏忽亮起,與此同時,外面的天空也從墨黑變成灰藍色,新的一天開始了,我從卡住的井裡爬了上來。
她醒了。醒來第一句話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我問她夢見什麼了,她說:“夢見那片草叢。”我心裡一緊。她說:“先去吃早飯吧。”我拉開襯衫給她看身上的疹子,“這是怎麼回事?”她只瞄了一眼,說:“大概是過敏,以前有過敏史嗎?”我說好像沒有,她說:“要不去醫院裡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