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卷三·二十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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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已停,樹葉上的水滴下滑並墜落,發出一種寂寥而孤獨的聲音。這個夏夜與以往並無不同,雨勢迅疾而來,又匆匆離去,只餘洗過的山水,和寂寞的餘音。
房中燭火昏暗,火苗如豆,在無法掌控的氣流中微微搖曳——這個世上很多東西都是人力無法掌控的,比如空氣,比如愛情。
失去靈智的黑蛇依然咬著柳延,毒牙沁入血肉裡,釋放著毒液。如果他有記憶,他就會記得,將痴痴傻傻的小柳延抱回的那天,就喂他吃過一粒金色丸藥,那粒藥,可以讓柳延一生免於他的毒——他已經不記得。
此時他只是一條蛇,沒有法力,沒有人形,也沒有記憶。所有的一切他都憑著本能去做,不需要思考人情世故,不需要考慮他所咬齧的物件,究竟有無惡意。
柳延始終撫摸著他的項背,手勢安穩,神態安詳。早已預見的事,他心中掀不起太大波瀾,坦然面對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心態從容,或許也是因為,前方道路只有這一條,再沒有別的選擇。
入手還是冰涼的鱗甲,細小的鱗片一層層的貼合在一起,無可挑剔的光澤並堅硬。即使瘦小許多,現在的黑蛇依然有著威懾力。柳延的掌心在他身上,自下而上的逆行撫摸,掌心依然微疼,彷彿被利刃切割。世上之事,一旦逆行,總是痛的。
譬如人妖自古殊途。三百年的光陰就這麼走過了,這樣的疼痛也不曾消失。
窗外樹影婆娑,柳延不知道懷裡的蛇還要咬多久,也不知道沈珏還要多久回來,他在幽暗的屋內坐著,桌上的油燈已經被透過窗欞的山風熄滅,一室寂靜中他摟著懷中的蛇,那條蛇也以一種絞纏的方式緊咬著他。誰也不放手,誰也不鬆口。這樣的僵持讓時間漫長到了極致,彷彿停滯不再往前行走,柳延覺得自己成了時光裡凝固的一座雕像,被時光侵蝕成灰。
然而懷裡的蛇卻慢慢、慢慢地從他的血肉中拔出了毒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蛇信在這具溫暖身軀前不停的探出,尋找這具身軀的氣息,與味道。
他開始在柳延身上游走,蛇身鑽進了衣襟裡,貼著他的肌膚蔓遊過,從胸膛到後背,整個蛇身都隨著這樣的舉動而潛入衣內。
冰涼涼的蛇身彷彿繩索在肌膚上擦過,柳延疑惑的看著自己鼓起的衣襟,不知他意欲何為。直到那條蛇被他的束腰擋住,無法再往下探尋,柳延猶豫片刻,伸手解開腰束,在黑暗中衣襟大敞,並無羞赧。
察覺到他的配合,黑蛇在他腰上停了片刻,蛇信快速掃探,在他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