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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公平,如果問我們師兄,陰莖多長,師兄肯定知道。即使不知道,臨時比劃比劃,也就知道了。
“顱底那些孔考不考?”
“考。”
“有一天我在澡堂子遇見內科主任。沒話找話,我問他,您還記得顱底那些孔,都分別有哪些結構從中間及周圍穿過。他回答說,他怎麼會記得。主任都記不住,說明沒用。不做腦外科,不做神經內科,就沒什麼用。既然沒用,為什麼還考?”厚朴繼續問。
“你每頓吃飯,之後都拉成了屎,你為什麼還吃飯?你記住。學過之後、記住之後再忘掉和從來沒學過、壓根兒就不知道,不一樣。即使忘了,你至少還知道在什麼地方找。就象你們在北大預科學的東西,你們記得多少?但是那種訓練會讓你們一輩子受益。那是人文關懷,那是科學修養,那是金不換的。國家、學校是把你們當大師培養,不偷一時的懶兒,不爭一時一地的得失。懂不懂?其實,好些東西要掌握方法,比如顱神經,十二對,記我教你們的口訣。”
“一視二嗅三動眼,四滑五叉六外展,七面八聽九舌咽,迷走副脊舌下全。”
“對。”
“好象小時候玩洋畫。三國洋畫,呂布最厲害。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
“對。”
很多道理是相通的,正經學出來的東西,沒有性情在,沒有一樣是能用上的真功夫。在街上打架,練習勇氣。在視窗裡挖地雷,練習邏輯。談個姑娘,練習表達。細細想來,我所有文字的功底都是圍繞我的性趣味,捋著我的陰莖奠定的。先秦散文、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現代文學垃圾,我是從今到古,倒著修行的。看香港版的古龍、金庸認識了繁體字,然後《金瓶梅》、《十二樓》,然後《花間詞》、《香奩詩》,然後《天地陰陽交歡賦》,最後《洞玄子》、《素女經》。我從小就怕別人逼我做什麼事情,尤其是正經事。從小到大隻有一次,老爸在我上小學的時候,一天心血來潮,逼我學《跟我學》。他去買了全套的教科書和錄影帶,他說,英文好呀,英文重要呀,咱們一起學。我學了兩個星期,之後很嚴肅地對他說,如果你真的要毀了我,就繼續逼我學吧,否則就吧教科書扔了。我在這兩個星期培養的對英文的厭惡,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勉強擺脫。直到唸到北大,從外教手上得了一本名家英譯的《肉蒲團》,才領會到,英文字來可以這樣美麗。《跟我學》的教科書後來買了廢品,三毛錢一斤,比報紙貴,報紙兩毛。錄影帶被哥哥拿去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