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歧路25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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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拓行原本以為, 只要時間夠久,他就可以忘記何川舟這個人。
可以不痛不癢地提及這個名字, 可以輕描淡寫地同別人聊起那段貧寒又艱苦的過去。
然而隨著時間遊走, 這個名字就彷彿紮根在他心底。從一株野草,變成了直入雲霄的大樹。繁複的根系攥緊了他的心臟,讓他每一次妄圖表現得漫不經心時, 心臟伴隨著呼吸產生的抽痛都會提醒他,這是一件多麼不現實的事。
春無悽風,秋無苦雨。但那天晚上,風雨如晦,都在一夜間來。
周拓行淋在雨裡, 手腳面板沁涼, 只有撥出的氣還帶著一點溫熱。
何川舟出現前, 他心裡堅定認為, 無論何川舟對他說出多狠辣的話, 都不會是真心的。他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何川舟離開後, 他又在雨裡等了半夜, 咀嚼品味著她的每一個字。想何川舟會不會見他可憐, 再下來見他, 對他表露出一絲不忍。
雨水一滴滴地沿著他的臉往下滑落,那種深切的悲涼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透徹地浸溼在雨水裡。
他抬起頭, 密密層層的林蔭覆蓋在他頭頂,斜遠處亮著幾盞零星的燈火。
不久, 那些七零八落的燈光也在玻璃窗後一盞盞熄了下去。
花壇裡肆意生長的草木在狂風的摧殘下糾纏成古怪的黑影。
周拓行眨著發紅的眼睛, 目之所及的世界逐漸變得迷離, 仿似有憧憧的虛影在晃動。在感覺自己將要暈厥過去前, 他站了起來,腳步趔趄地沿著他走過無數遍的路線摸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躺在冷硬的床板上直接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病得發不出聲。是江照林第二天早晨過來找他,發現他燒得意識模糊,才著急忙慌地將他送到醫院掛了兩天吊瓶。
等病情稍微好轉一點,周母就帶著他去學校辦轉學手續。
那時候何川舟也重新回學校開始上課了。
去找班主任時,周拓行從教室後排的視窗瞥見了她的身影。何川舟卻一點不在意他的出現。
他託同學過去轉告何川舟一聲,說自己要走了,這是最後一次來學校。
等他從教務室出來,繞回到教室搬書本,何川舟依舊面容沉靜地坐在座位上,連姿勢也沒有變動,低著頭認真翻閱手中的試卷。側面被洩進來的天光一照,白得好似在發光。
周拓行當時心想,她或許真的不喜歡外來人的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