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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此責備他,但是我想他卻有資格得到這些。”艾格隆寫道。
“我可以接受他為自己的貢獻得到應有的獎勵,甚至終身統治法蘭西——那麼您呢?您有資格嗎?設想一下,如果帝國沒有毀滅而您順利繼位,您為法蘭西做過什麼貢獻嗎?您又拯救過誰?除了身為他兒子您沒有做出任何貢獻,然而一個大國卻荒謬地落到了您的身上,任由您來支配!那樣的話,這一切和波旁家族統治時期又有什麼不一樣?波拿巴先生,如果革命只是把法蘭西從一個家族的世襲私產變成另外一個家族的世襲私產,那一切也就是毫無意義了,何必折騰呢?”
艾格隆沉默了。
這個問題倒是直擊了要害。
“帝國源於人民,拿破崙是法蘭西人的皇帝而不是法蘭西的皇帝。如果人民願意授權於我,讓我來承擔大命,帶領這個偉大的國家走向繁榮,那麼我會義不容辭地承擔我的責任,用我的生命和我全部的腦力體力來守衛這個偉大的國家。但如果人民不願意給出這個威嚴的授權,我會自覺地走下歷史舞臺。”
最後他這樣寫道。
他當然並不像自己表面所說的這樣坦蕩——如果真的當了皇帝,他又怎麼可能輸掉公決?
所謂的權力,就是掩藏在這些華麗的辭藻之下的。
拿破崙三世的第二帝國,也就是在這樣一次次的公民投票和“授權”當中走完自己的歷史程序的。
說到底,誰來設定議題,誰就贏了一半的投票;誰來負責點票,那麼誰就贏了整個投票。
頓了頓之後,艾格隆突然察覺到了,自己的這些話非常不妥,於是他馬上又加了一句。
“當然,現在談論這些話題已經毫無意義了,我沒有希望再統治法國,也不願意再去緬懷那個已經逝去的帝國,所有這一切都只是茶餘飯後的閒談罷了,您大可不必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寫完這些之後,他才重新將紙片遞給了年老的音樂家。他適應了這種全新的交流方式。
看了他的回覆之後,貝多芬又打量著少年人,若有所思,良久之後他發出了悠長的嘆息。
接著他又寫道。
“確實如此,一切都已經成為陳年舊事了,再去討論又有什麼意義呢?您失去父親已經夠痛苦了,我不應該再去說一個逝去者的壞話……先生,我只能說,也許命運讓您遠離法蘭西是一件好事,讓您可以不用揹負一個難以承擔而又反覆無常的國家,那是任何人都難以承擔起的重擔。”
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