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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些未完的嘶吼被人捂住,幾個嬸嬸衝了上來把他無聲流著淚把他扯遠。
他們圍作一堆,或有白髮蒼蒼,或有身懷六甲,面上都帶著未乾的淚痕,抿著嘴沉默地哭著,不吭聲。
那裡,還有隻白皙瘦弱的手拼命地往外伸,他實在太白了些,或許有此處常年籠罩在霧裡的原因,他愛吃辣,又受不得辣,常常給自己吃得渾身通紅。
朱柳就時常握著那隻手,給他吹起鬨他,又忍不住笑他,最後那隻手總是停在他臉側,憤憤地掐著他,不許他在嘲笑。
小蠻子做事算得上穩妥,有時候也馬虎,手心上有道很深的疤,是砍柴時不小心劃的,雖然過去了很多年,見不著什麼血淋淋。
但朱柳也愛在兩人情動意濃的時候握著那隻手,把唇貼上去舔過那道疤,總讓小蠻子癢得咯咯直笑。
現在劍影刀光裡,妙手鎮那些竹屋全部都在燃燒,而這道被朱柳親過許多回的疤,那隻白淨的手,正用力地摳著泥地,斑斑點點的血汙沾在上頭。
它的主人在顫抖,且憤怒。
朱柳收回視線,繼續縱馬向前。
他行的緩慢,面上無風無波,直到衣襬被人拽住,不止衣襬,將軍胸腔裡那顆心都要在此時被活活拽出來。
記得那夜小蠻子哭得聲嘶力竭,連聲說朱柳要是敢丟下他,他就要把人的心挖出來。
朱柳當真希望他現在就那麼做,就在慘死的族人面前,用那把匕首,把他的心剜出來,或許還能叫他好受一些。
。
南絮死死地攥著他,如同初見時才看到殺人,害怕得在他腰間攥著他。
如同那夜秋月之下害怕他離開,緊緊揪著他。
如同才知道爺爺同意他們成親,高興得不願意撒開口。
他就這麼扯著朱柳,一字一停地說:“你,這個,畜生。”
他該是恨極了,也氣極了,不管身邊之人的阻攔,就要衝過來,由此驚了將軍的馬。
那馬高高抬起馬蹄,朱柳連忙勒繩,好歹停下了黑鬃高馬,卻也拖著南絮撲地而行了好幾步。
朱柳胸裡那顆心臟痛得要當場炸開,耳邊全是轟鳴之聲,什麼都聽不清。
他擺手攔住正在拔刀上前的將士,頷首俯視著地上的南絮,眸光無情,同看其他一地屍體無異。
“你該感謝你爺爺告訴你只有十七。”
終於,他在呼吸如鈍刀中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