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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應該也聽命留在百安城了。
朱柳就天天告病不去朝會,聽聞外邊時常吵得不可開交,他就一人在空蕩蕩的府裡看著簷角那枝枯樹慢慢發芽。
恍然想起,春來了。
他本來還有場春裡的婚事來著……
也不知道柴江意如今尋到了他沒有。
禁軍親自上門來捉人問罪的時候,朱柳才懵懂覺醒,推開那些用力拉扯他的手,慢悠悠地晃下塌來。
就見禁軍統領掏出一卷滾到地上的聖旨,光是念他那些罪過就足足唸了小半個時辰。
在他口中,朱柳幾乎是將本朝律法都給犯了一遍。
朱柳耐心聽完,打了個哈欠,伸出手去等人來給他套上刑伽:“陛下有心了。”
他說。
也為難皇帝給他想了那麼多罪狀,朱柳光是想到皇帝或許為了他而發奮夜裡苦讀,就為了從那些蠅頭小楷中間多找幾條可以羅列的罪狀出來。
他就很想笑。
奉命來給他套上鎖鏈的人走得很慢,鐵鏈被他舉在手裡,一步一響。
像鈴鐺一樣。
朱柳還在低著頭沉思,他又想起了師父:“老朱啊,聽說你是刀起頭落就沒有了,你聽聽我這些罪,起碼得五馬分屍了吧。”
鎖鏈捆上了他的雙手,卻圍得很慢,一圈一圈慢慢地繞上,幾乎讓朱柳等得快沒了耐心,偏偏來人那雙手白得像是殘冬初春裡最後一場雪一樣。
單薄,淒寒。
朱柳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才緩過勁來。
他低頭笑笑,最後抬眼戲謔道:“大人用不著這麼憐惜我,我不會……”
聲音戛然而止,唯有雙眸在止不住地震顫。
簷上那顆才冒芽的花樹噼裡啪啦響個不停,焦躁不已地用嫩綠的枝葉拍打著粗糙的牆角,像是將士出征前那場振奮人心的擂鼓吹號一般。
但在此時,卻震出太多不合時宜。
來人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結了冰起著霜,裡面本該有條清澈溪流,彎彎繞繞路過最美好的竹海,映著雲天淨色。
此刻那雙溪流被殘酷地凍住,每一朵飛濺的浪花都停在最猝不及防的時候。
南絮面無表情地問他:“將軍不會什麼?不會跑嗎?”
他雙眸還是一樣的顏色。
看到這裡,饒是謝逢野都忍不住了。
他不知怎的,當日幻境中,這個異眸少年那些話響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