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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在他身後激動地用手勢暗示南絮,可這小妖怪都做瞧不見。
“你和我遇到過的神仙都不一樣。”南絮終於收回目光,正正地瞧著冥王,“如果……如果當年我遇到的是那個士兵,如果,如果讓我早些知道……”
看著他這幅樣子,謝逢野忽地想到,當年牢獄之中,酷刑加身,朱柳嚥氣之前的最後一個念想。
如果當時。
朱柳那會接近意識模糊的邊緣,他看著面前的南絮,終究沒能說出口。
如今的謝逢野依舊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只說:“可以往回看,但不要倒著走。”
“嗯。”南絮很輕很輕地點了頭,忽而說,“那個人,那個傳話的人,不是我殺的。”
“嗯。”謝逢野也用點頭回應他。
“這個世界好奇怪,把想活的人往死裡逼,又勸想死的人好好活著。”南絮悲愴抬眼,眸裡映著枯樹枝椏,還未開口,已凝出兩眸淚光。
謝逢野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平靜:“我也改變不了這諾大世間許多規則。”
南絮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笑,又沒能笑出來:“神仙也會有無奈的事嗎?”
“會有。”謝逢野說,“而且會有很多,所以我不勸你,我讓你選。”
“尊唔!”孟婆像是有什麼著急要說的話被梁辰捂了回去。
南絮怔怔地看著謝逢野,忽地笑了:“謝謝你。”
謝逢野回笑。
“客氣。”
此後南絮便一言不發,只管仰頭去看月亮,讓脆弱單薄的身子彎出一弧幾近絕望的姿態。
他像在受刑,讓自己清醒的屍身接受烈火灼灼,最後只能無奈道:“梧桐半死……清霜後。”[1]
接著所有事情都理所應當了起來,南絮自毀魂臺,放了所設境中那些被拘了數年的朱柳殘部。
最後倒在成意懷裡,身上片片靈光剝落,散進風裡。
孟婆哽於喉口的嗚咽聲清晰,伴著不知何時落下的雨雪,寒涼浸人。
天地廣袤,月色包容萬物。
明月無聲懸掛於頂,照著江海往來,映著冷雨淒寒。
月色純淨,少年仰目看去,卻被刺得雙眸泛淚,他想伸手去夠一夠自己的月亮,卻在月明之下瞧清自己雙手染血,是做玷汙。
他眨出兩行淚痕,顫著聲問:“你說,清風會記得一朵花開過,會……會記得他曾經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