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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難的一種畫法,雖然你洞悉了它的過去,但卻只能把畫面限制在那個簡單的形狀上。那個感覺用一箇中文詞語來說最貼切不過,那就是“意境”。中國人很講究意境,情景交融,虛實相生,寫意遠大於寫實,畫作中甚至不會顧及透視的正確。而我從小能接觸到的畫作,大多屬於古典主義畫派,以精確的素描技巧為基礎,色調柔妙莊重,嚴謹是第一位的。這對於一個從小生長在巴伐利亞莊園的貴族少年實屬正常,我的父親就古板得像頭犀牛。也只有法國那個奔放熱情的國度,才能誕生出莫奈這樣的印象主義大師。
但我有一位最好的老師。柳先生為了讓我瞭解“意境”的奧妙,開始教我學習中文,讀一些中國的經典著作。那些象形文字對我來講艱深晦澀,卻又包含著無窮的吸引力,彷彿在訴說著中國賢者的哲學。等到我能流利地朗誦《道德經》的時候,我已經能畫出讓他滿意的作品了。
而最令我狂喜的是,那時我已經能從輪椅上站起來了!柳先生說這是不斷刺激我大腦執行的結果,進入夢境就是開啟我大腦的鑰匙,讓我能夠流利地說話,也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行走。
我依稀記得那一天父親喜極而泣的樣子,在那之前,他是個在戰爭中被彈片炸掉手指都不曾喊過疼的男人。
從那天起他正式恢復了我的姓氏,宣佈我為爵位的繼承者。我很自豪,因為我終於被父親第一次認可了。但是那天晚上,柳先生卻悄然離去了。
“在繪畫這個方面,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教你了。”臨走前他還是那樣慈愛地笑著。
“可是我想讓你留下……”我當時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老師對我而言,就像是我的慈父。
“不,這裡的古董我已經都畫完了,我要前往自己的下一站了。”
“你在尋找什麼?”我並不愚蠢,當然知道老師作為一個“妖物”在這裡停留的目的,他始終都以繪畫為手段在尋找著某個東西,某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那個東西叫做蓬萊……”他撫著我額頭的金髮,“你不會懂的。”
“那我來幫你找,我們一起找。”
“不要,那不是你應該去追尋的東西。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長大吧,做你想做的事。”他忽然停住了,臉上滑過一絲憂慮,“還有,記住不要輕易用我們的方法去畫任何人,你知道那很危險。”
當你失去那個人的時候,你的一切也都將隨之失去——之前他是那麼告訴我的。
“我只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