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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阿萊啊阿萊,什麼時候輪到婉儀替你緊張了?她才是那個在生人面前都不敢說話的孩子啊!
我轉過頭看著舞臺,重新調整了呼吸,把臺詞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沒問題!這都是我練習過幾百次幾千次的東西了。宋媽媽說過,只有苦功不會辜負一個演員。一定沒問題的!
“去吧。”宋媽媽在我背上輕輕一推,從她掌心裡傳來的片刻溫暖,讓我無所畏懼。
我邁向了那個燈火輝煌的舞臺,那個世界終於被我所擁有!
下場的時候,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首演成功後,宋媽媽特意帶我和婉儀去東交民巷的六國飯店吃西餐。
我和婉儀都是第一次去那種高檔的地方吃飯,據說在巴黎都很難吃到那麼嫩滑的烤乳鴿,眼前全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侍者們在桌面間往來如流水,讓我眼花繚亂。
宋媽媽說這是他們當年在美國時的一個傳統,演員第一次登臺之後,都要好好地慶祝一下。那一晚她一杯杯地喝紅酒,臉色紅潤地笑著,甚至第一次在我們面前大聲講話。婉儀也比平時更愛笑了,她整晚都圍著桌子飛奔,像一隻穿梭在花叢裡的蝴蝶。
他們臉上的笑容,比觀眾們的掌聲更讓我開心,等到十八歲那年,我就已經是整個劇院頂樑柱般的男一號了。各大報紙都在報告同一個訊息:東單劇院的小生阿萊,引爆北平伶界,成為新晉男伶之首。
宋媽媽卻很不喜歡他們對我的稱呼,她認為“伶人”這個詞,帶著舊時代人們對演員的偏見。
“我們是藝術家,在歐洲,在美國,藝術家是被人們尊重的。”她氣氛地和記者們說。
我倒是毫不在意,畢竟這還是在中國,偏見和舊習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消亡的。而且我也並不在乎他們究竟叫我什麼,或是怎麼看我,我只在乎自己在舞臺上的那種感覺,那種天地之間唯我獨鳴的感覺。
我太享受那種感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我,為我飾演的角色的人生歡笑流淚,就像一個世界的主宰。在劇院這個空間裡,我不再卑微,不再被人忘記,我就是王。
但有一點始終讓我遺憾,那就是婉儀一直都無法登臺演出。
那年她十六歲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其實她的嗓音條件更勝於我,甚至比當時所有的女演員都要優秀。如果論獨唱的話,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厲害。但音樂劇並不是只有獨唱,還要加上戲劇的表演。但只要加上表演,婉儀身上那股靈性就消失了,整個人笨拙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