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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第二天醒來時,封野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他一身狼藉,都已被細心清理,換上了乾爽的衣物,只是身下那令人難堪的痛楚提醒了他,昨夜發生的一切並非酒後臆想,而封野,也真的來過。
他躺在床上,疲倦得一動也不想動,雙目空洞地盯著頭頂的帷帳,心中一片愴然。回想起昨夜倆人爭執的內容,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他從不想激怒封野,但倆人矛盾之深,已非言語能夠化解。他很早就知道,他與封野的感情是個極大的錯誤,他一生鮮少犯錯, 更遑論這明知是錯還要犯下去的錯,更是絕無僅有,可他依舊沒能遏制自己,一錯再錯,直到自己也難以收拾。
若因此事而毀了他經驗十數年的大計,他死後有何顏面見元卯和元南聿?
他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半邊臉那熱辣的痛楚令他的心智也清明瞭幾分。
當斷則斷,不可越陷越深了,就這樣結束……也好。
他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心中默唸著,結束吧,就此結束吧,卻感到一陣酸意湧上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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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宴之後,那些在燕思空當上吏部文選司主事時沒來送禮的,這次再也坐不住凳子,身居高位的,便派僕人來,但大多都親自前來,恭賀準駙馬爺。
燕思空看了一下禮物清單,謝忠仁竟也贈了賀禮,且價值不菲,他明知道自己是顏子廉的得意門生,卻並不避諱,這既是做給皇上看的,也是在挑釁顏子廉,倒不見得真想籠絡燕思空。
燕思空一視同仁,照單全收,當年他撬來的金銀財寶雖是數額龐大,但他花費亦是不小,買情報與賄賂已用掉了大半,這些正好可以充盈私庫。
除此之外,接二連三的宴請亦是推拒不掉,與兩年前不同,如今他與宴的不再是那些小翰林和紈絝子,而是他們的上司和爹了。
燕思空幾次故意喝得大醉,除了腦中還繃著一根弦兒,不會說些不能說的外,人是夜夜被抬回去的。幸好此時是年休,否則他連家門都出不去,更別提邁入宮門了。
阿力看著吐得一身狼藉的燕思空,一面給他清理,一面唉聲嘆氣。
這時,醉得迷迷糊糊的燕思空,突然迴光返照一般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阿力的手腕。
阿力嚇了一跳,燕思空畢竟是習武之人,再是醉酒,力氣也很是大,而且越攥越緊,兩隻拉滿血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阿力也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地與燕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