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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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沒有那麼討厭你……時朗哥,我好痛啊,阿妹每次和我說疼的時候,也這麼痛嗎?你可不可以……幫我和組織申請一些止痛藥,我不吃,你幫我帶給阿妹吧。你幫我和她說,她的痛我幫她帶走啦,以後就不痛了……”
阿艮的話被槍聲打斷。一槍,兩槍……鄭時朗數不清,他們在用子彈凌遲一個窮途末路的青年。他知道自己真的該走了,背上好像揹著阿艮的命,沉甸甸的,壓得他不得不往前走。前路一點光都看不見,他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片段,是阿艮問他:天下大同真的能實現嗎?
他回答了什麼來著,怎麼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為什麼是他活下來,他不該活下來的。好多次,為什麼都是別人替他去死,他到底還要揹著這些人命走多久?他們滾燙的血一次又一次澆涼他的心,要他神機妙算,要他遊刃有餘,可是為什麼每一次,他都還是那隻躲在暗處的老鼠,還是誰都救不回來。
他應該死在八歲,和他的父母死在一起,而不是在寒風裡凍了兩天兩夜,最後連父母的屍骨都找不到;或者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被班長安排在防空洞,成為整個班的一座流動墓碑;再或者,死在這裡,不必揹著這份愧疚做楊家的烏鴉,做阿艮的報喪人。
我也好討厭你啊,阿艮,我們兩清。可是現在我無端欠你一條命,又要我怎麼還得起?
這個二十歲的少年自此要在他心裡紮根。他看見的每一次陽光,都要被分裂成好多份。
路走盡了,光線射入他的眼睛。好刺眼,好明亮。
正是大好陽光。
劉生
秦霽淵被推搡著向前,肩上的傷口還在淌血。少爺就是少爺,被挾持綁架也不缺人簇擁。他被塞進一輛吉普車裡,只給旁人留下一串車尾氣。
該跑的人已經跑了,被綁走的人也揚長而去,原打算一網打盡的計劃潦草收場。己方只不過死了個蕭凌和,這次行動卻也算重創了對方,到底不算太虧。幾個人收好了槍,把周林又關回了百老匯。這回是真的軟禁了,輕易動彈不得。
秦霽淵一上車,早早等在車裡的醫生就開始給他處理傷口。剛才還凶神惡煞的人都換了副臉色:“二少爺,傷沒事吧,這槍看清楚是誰打的了嗎,我拎他出來給您償命。”
“和弟兄們沒關係,這槍我自己接的。”秦霽淵不可謂不怕痛,額頭上滲出一層汗來,還是強撐著扯出一個微笑,“這次行動做得不錯,弟兄們都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