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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燭光透過窗上薄紗映出,灑落在視窗的臺階,鋪了一層橘色。此時已是深夜,沈珏也不曾睡。
季玖透過窗戶,望見了室內的兩道人影,似乎正在桌邊飲酒。偶爾有交談,聲音熟悉,是那妖物與沈珏,談些什麼卻聽不大清。季玖不想做竊聽人,轉身要走,卻又在聽到“皇帝”一詞時頓住步伐,折身回來。
其時沈珏正與伊墨談到皇城裡的帝王,英武不凡,有趣的很。而後猛地頓住聲,父子對望一眼,默默地轉開頭看向窗外。那人竟在聽牆根呢,多麼有趣。
伊墨放了酒杯,仿若一切都不曾洞明,續了前面的話頭,道:“覺得有趣,是動了念頭了。”
“或許是。”沈珏利落的道,沉靜片刻,忽地一笑道:“我真身他見過,也不以為意,仍起色心,這樣的人也是天下無雙。”
伊墨挑了挑眉,卻未接了這句話。那世沈清軒知他是妖,也沒有露出怯意,後來他現真身,那人唬了一跳卻也不曾將他推開。
也許這便是妖的悲哀,人形都是好的,讓人歡喜。一旦露了真身,那些原先歡喜的人,都畏懼了,退卻而逃。茫茫人海里,遇到那一個不畏懼不害怕,反而敢黏上來的,便多了幾分欣賞,連帶著憐惜與珍重,也就油然而生了。
伊墨自斟了酒,遞到唇邊,彷彿只是隨意說說般道:“我活一千多年,也才遇到一個敢將我真身抱著的人類。”說完飲了酒,放下空杯。
冰涼液體滑入喉,暖了嗓子暖了胃,卻暖不了心,會把他捂在心尖上的那人已經不在了。
沈珏重新給他斟滿酒,放下酒壺,沉默片刻道:“爹爹要去尋匈奴王庭,父親可去幫他?”
伊墨搖了搖頭,“不去。”
“這一路艱險,孩兒道行淺顯也未必護得住,父親當真不去?”
“在他心裡,這是他此生功業,旁人不許插手。我便是幫他送他到匈奴,替他繪了圖形,他也是不領情。他的事,他要自己做。”伊墨淡淡道:“否則他這一生,就無意義了,來日他死,站在三生石前,又會怨我多事。”
伊墨輕描淡寫的說著,端起酒來,慢慢啜飲,卻想起那年天劫一過,他回山蛻皮,那人便在這個時間去父母前請罪,受了滿身傷的情景。
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該他去做的,絕不推諉,該他受的,再苦也不推脫。從不因為身邊有法力高強的妖,而心存僥倖,投機取巧。
說是奸猾狡黠,卻又磊落的讓人頭疼,說是光明正大,卻又常常使些奸詐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