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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最後只剩下米粒大小的茅屋。
即使被嫌棄過被咒罵過,也還給過他有限溫暖的地方。
渺無人煙的山峰上,樹木倒塌,平地而起一座小院,置了三間房,一間伙房,兩間住房,窗門簇新。院中天井,長出不少翠竹,院門外林木繁多,花朵茂盛。透過矮牆低欄,一眼就能看見彷彿天堂的美景。
柳延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看燕雀低飛,偶爾也會站起來,透過密匝匝的林木,望著遠遠的地方,那米粒大小的小屋。
夏季山林多雨,他看上一會,天空就陰了,接著就掉下碩大雨滴,往往雨水還沒砸到他臉上,他就被人抱起,帶進了屋。
屋裡有暗香浮動,屋外雨聲淅瀝。
柳延坐在男人對面,張著嘴,慢吞吞的吃著飯,他痴傻的夠嗆,吃飯也會左邊漏一點,右邊滴一些,讓他自己吃,通常掉在地上的食物比進到肚子裡的多。
剛來山上時,不下雨的傍晚,伊墨會讓他在院子裡吃飯,自己吃。往往還沒吃一會,灑落的米飯就引來了一群雀鳥,謹慎的觀望一陣後各個都衝上去圍著他的碗,囂張大膽的在他碗裡啄食。柳延也不會趕,在眾鳥的嘴下,吃自己越來越少的食物。
伊墨只好親自動手餵食。
柳延坐在他對面,目光看著他的臉,偶爾也會緩緩移到嘴邊的筷子上,吃上一會,看著桌上那盤魚,隨後理所當然的張嘴,等伊墨挑出魚臉上的櫻桃肉,喂進自己嘴裡。緩緩嚼著魚肉,柳延低頭擺弄著手上一根尾巴草,毛茸茸的茅草像一隻小動物的尾巴,柳延嚥下魚肉後,在伊墨的筷子又送來時,將尾巴草舉著,搔上了伊墨的臉。
搔了搔,伊墨沒反應。柳延又搔,搔他的脖子,伊墨放下筷子,道:“不癢。”
柳延聽了也沒反應,仍是鍥而不捨的搔著,伊墨也端坐在那,仍由一根尾巴草在自己臉上四處搔走。柔柔軟軟,細細密密的絨毛,在他臉頰、額頭、鼻樑、耳畔滑過,眼前是一雙大而圓,卻無神且無邪的眼。
等飯菜都涼透,柳延才放下草,就此罷休。伊墨將飯菜重新熱過,繼續喂。
屋裡暗香浮動,屋外雨聲淅瀝,光華暗轉。
已經十一歲的柳延白白淨淨,孩童的稚氣逐漸褪去,眉目清朗起來,逐漸有了曾經的影子,只是呆傻著,目光依然遲鈍,曾經的鋒芒一絲都無有。伊墨注視他的時間漸漸長了起來,似乎迫切的,想從那臉上尋回些什麼。
沈珏離了人間利祿,也來到了山上,在另外一間屋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