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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蹲在地上哭,我見到了,過去予你紓解,這才相識。你不諳世事,單純如幼童,我也一直當你是小孩,從未有他念。今日話既然到此,”略頓了一下,沈珏嘆了口氣,“再往下也是難聽,我也說不出口。往後……還是少來些罷,你根骨清奇,淨心修煉,來日必可大成,到那日我在你眼裡也不過是個小妖精罷了。”
說著便轉過身,回到院裡,掩門上閂的一瞬,望見了皎潔月色下,淚水晶瑩的少年。
木門無聲無息的掩上了,那道縫隙,也緊緊閉合,成了一道逾越不過的銅牆鐵壁。
沈珏面色沉靜,轉頭望著竹榻,榻上一人一蛇在竊竊私語,便走了過去。走到半路,忽而化成了狼形,朝那竹榻上撲了過去。呼啦一下,將柳延和那大蛇壓了個結結實實。
竹榻是伊墨親手做的,原本尺寸就大,在上面立一個小桌可以坐席,鋪上鋪蓋可以做床,所以他這一撲過來,倒也安然無事。
柳延被巨狼壓身,也不多話,伸手撫著他的頭指尖做梳,梳理狼頸後的毛髮,伊墨原是化了蛇形纏柳延,此時被兒子撲住,只好恢復人形,和柳延肩並肩躺在一起,讓巨狼壓的老老實實,這時他也沒壞嘴,嫌棄他皮毛腥臊了。
月色下的黑狼耷拉著耳朵,鼻子一聳一聳的,在身下的人肉軟墊上亂拱一氣,哪裡還是狼呢,分明是一隻拱食的豬。偏偏還沒人嫌棄他,由著他使性子撒野耍潑順帶撒嬌,連露出狼牙來咬伊墨的脖子都沒人制止,柳延還在給他順毛,像是在鼓舞他咬下去似地。
在父親脖子上磨了回牙,又被爹爹順了許久的毛,黑狼終於平靜了,趴在兩人身上一動不動。
本來涼風習習的夜,躺在竹榻上舒服愜意的柳延,卻被厚重的黑狼毛皮捂了一通——早知道先前就不洗澡了,看看,又是一身汗。
趴了足足半個時辰,忍耐度降至極限的伊墨終於再也無法忍受,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沈珏在地上打了個滾,賴賴的又跳上竹榻,這一回窩在了兩人腳畔,身子蜷起來,狼眼正好對著那扇緊閉的院門。
木門已經閂上,閂的嚴嚴實實,彷彿銅牆鐵壁一般將這小院隔絕在塵世之外。
這個小院或許並不屬於人間,也不該屬於妖界,它從來不屬於任何地方。從頭至尾,只是他們三人固守的一方天地,一座城堡。
而今,他們依舊固守在這裡。等光陰如沙漏般流逝,迎來大限將至。
小院也就徹底消失。
螢火依然在院裡院外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