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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所備的改弦之策,此策一經提出,便經由蔡氏一 黨大力支援。
薛太傅出身戶部,打的多是一文錢掰成兩半兒花的主意,就有延緩工期、澄清吏治等節流之策,而博陵張家世代為法,乃本朝第一法學世家,本朝現行法度就是他們主導修纂,因此張嶺協同薛太傅提出新政時,便闡明:“天下之弊溯其原本,在於法之弊。”所以在新政諫言中,張嶺大部分的政見都關乎厲行法治,要民知法,官守法,故而需嚴明官員升降、限制恩蔭濫進,甚至要加強考核、敢於廢黜,一條條讀來肅穆板正,幾乎可稱為冷酷。
而張嶺還更無畏上疏道:“諸地長官、按察使肩負重任,更不可姑息養奸,若翻閱班簿,發現不稱、不法者,便需一筆勾去,絕不留情。”
那日下朝後裴鈞曾站在御階下問張嶺道:“師父只道一筆勾去便是,可那一筆勾下後卻是一家人哭、一族人憤,這難道就不會亂?亂起來師父又管不管呢?”
可張嶺卻說:“一家人哭,總比天下人一起哭好。”
裴鈞笑道:“師父的打算學生未嘗不知。師父此策如若奉行,二十年中,朝廷上下換去各地任上的不過是些為法是尊的書呆子,可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決斷和長進?不知權者又如何用權?到那時,不過是您的法學有了更多門徒、張家新策得以萬年永芳,可於天下、於皇權,真就是個好嗎?”
其時百官外行的嘈雜人聲中,張嶺聽言,一張冷臉愈加鐵青,轉頭向他冰冷怒斥道:“裴子羽,我再同你說最後一次——為官、為政,不是弄權!”
裴鈞笑得更深了:“師父此策若是下行,最後地方上的所有未決之策又要放還給朝中京官掂量,而就連朝中京官的任用與否、升降與否,到時也要交由上位判處,而朝中上位者何人呢……皇權之下,不就是內閣嗎?師父所為的,不過是用法學滋養內閣壯大,表面看是治國以法,實際卻是拿法度凌駕皇權,將更多權勢拿捏在了內閣手裡,這手段是何其清淨,何其高明?如若師父這都不算弄權,那天底下就沒有敢說弄權的人了。”
說罷不等張嶺開口,他接著又道:“天下之政,治國的只要還是人,就不可能盡用死法約束,這四方只要還有官,朝中就不可能無人弄權。師父是個清流,此生最重的是法學,是忠義,是清譽,然這些都不能變成糧食給天下人吃,成全的只是您的美名。師父需知,天下之弊不在於法,而在於利,而利之所向,乃權勢人心所歸,師父若不認此理,則新政就算下行,權不集、利不聚,不出五載,也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