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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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見到她,就是一副明媚而憂傷的模樣。
她一身月牙色舞衣,髮髻利落地被一枝花綰起,素紗隱約遮住了她下半張臉,卻足以憑一雙桃花眼辨出她獨有的情韻。
她的腰肢宛若婀娜多姿的垂柳自由扭動,銀鈴系在身側隨之流轉著空靈又清脆的聲音。
一曲終了,臺下盡是喝彩,達官貴人無不心生憐惜,但她也只是禮貌性地微微欠身以示感謝,一句話沒說,便轉身回了後臺,只留下令人肖想的背影。
而角落裡的熾觴,分明看到了她空洞的眼神,毫無生色。
當時他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卻在那一刻動了心,立誓要為她贖身,過平常人的生活。
他花錢買通花坊的人給她塞了張紙條,上面是寫給她的情詩和對她許下的諾言。
他沒有等到任何回應,似是石沉大海一般。
可他沒有放棄,勤勤懇懇提升自己,期間也沒有停止嘗試寫信聯絡她,讓她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著。
當某一天他終於可以昂首挺胸走進花坊,向嫲嫲光明正大打聽她的訊息,她卻一病不起。
嫲嫲並沒有獅子大開口為難他,若想醫治這病無異於填補無底洞,嫲嫲早已有打算狠心拋棄她,毫不顧念曾經的情分。
現在想想,熾觴還有些後怕,如果當時自己再耽擱幾天,或許就要去亂葬崗尋人了。
但熾觴還是花了一大筆銀兩為她贖身,那是她高高在上的身價,是她不容許被別人踐踏的尊嚴。
臨行前,嫲嫲將一沓厚厚的書信交還與他,那是這些年被花坊攔下的二人的傳情。
“我並不是有意阻攔,只是大家都在這裡討生活,情分再深大不過利益。”
嫲嫲並不覺有任何不妥,只是平靜地向他講述著。
“偷偷替你傳信的人早被我處置了,但她卻偏偏信你能帶她走,處處違抗我的意思,我不得以而為之。”
原來她並非不知曉有這樣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流連,她只是懷著最樸實的心願盼望著、盼望著,而她終於盼來了。
“男人花言巧語的哄騙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不如依靠自己實打實的本事走穩每一步,所以我不希望她總抱有幻想。”
嫲嫲將心底話攤開來講。
“我從沒想過你會回來,也沒想過你見到她這副模樣還願意帶走她。”
他小心收好那些書信,也從此成為她離開後那麼多孤寂的日子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