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期 蘭因絮果 34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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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互相接觸。
"哪是我的手指頭,哪是你的呀?"克萊抬起頭來問。"都摻和到一塊兒啦,分不清哪是誰的來了。""都是你的呀,"她令人可愛地說,同時努力裝出比以先更快活的神氣來。在這種時候,她那樣細心周到,並沒惹克萊不快;凡是通情達理的女人,都要象她那樣作的;不過苔絲卻知道,自己的細心周到,未免太過,所以竭力要避免那樣。
除夕那天,白天很短,下午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陽光從一個窟窿眼兒射進屋裡,象一條金棒,投到苔絲的下襬上,把下襬象顏料那樣染了一塊。他們走進了那個古老的客廳,去用茶點,他們就在那兒第一次夫婦同案而食。他們非常地孩子氣,或者不如說,他非常地孩子氣。因為他偏要和她用一個黃油麵包盤子,覺得這很有趣兒,並且還用自己的嘴去把她嘴上的麵包渣兒擦掉。他覺得她對於這個調調兒,不象他那麼起勁,未免有點納悶兒。
他一言不發,瞅她瞅了老半天,彷彿遇到一段難讀的文章,找不出正確的解釋來似的;瞅到後來,才好象得了主意,就自己想道,"她真是叫人疼。招人愛的苔絲!她這個小小婦女中的尤物,完全要和我有福同享,有罪同遭了。她終身的一切,全看我對她忠心不忠心了,我對於這一點,是否充分嚴肅地領會過哪?我恐怕沒有吧。我想,除非我自己也是個女人,我就永遠也不能真正領會吧。我現在享福,她也得跟著享福了,我現在受罪,她也得跟著受罪了;我將來怎麼樣,她也得跟著怎麼樣了,我不能怎麼樣,她也不能怎麼樣了。我會有一天不理她,不疼她,不把她放在心坎兒上嗎?上帝可別容我犯那樣的罪!"他們在茶几旁邊坐著,等他們的行李,因為廠里老板答應過他們,說要在天黑以前,把行李給他們送到。但是眼看就到了晚上了,行李卻還沒來。他們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別的東西又一概沒帶。太陽落下以後,冬天白晝那種沉靜樣子,可就改了面目了。只聽門外發出一種沙沙的聲音,好象綢子受了有力的摩擦似地;原先靜靜地躺在地上的樹葉子,現在也都騷動起來,不由自主地打旋兒,往百葉窗上直撲打,待了不大的一會兒,下起雨來。
"那個公雞早就知道要變天了,"克萊說。
伺侯他們那個女人,已經回家過夜去了,不過走的時候,卻把蠟燭給他們放在桌子上;現在他們就把那些蠟燭點了起來。只見每一支蠟的火焰,都朝著壁爐那面倒。
"這種老房子,真容易透風,"克萊看著歪向一邊的火焰和蠟燭上往下流的蠟淚說。"行李怎麼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