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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社還是……”
“住旅社,”於曼頤說,“我不住平姨那。”
她住平姨那,就是宋麒的上一間房子。他都要趕走她了,幹嗎還要吧她安排到他住過的地方?她住在那就會想起那天他教她用手電。
她已經很努力地去認識這個城市,認識這個新世界。可他們又總是比於曼頤快一步,他們總是在做她理解不了的事。他辦報紙的時候,她就看不懂後面講主義的版面。現在她能看懂一點了,她還知道自己是“封建殘餘”,脫離了於家她就是“無產階級”,可他又在看她看不懂的英文書了。
她第一次和他吵架就是因為他們商量事情不帶她,現在他還是不帶她。她於曼頤終歸是外人,是城市的外鄉人,是這些進步的學生裡的異類。
宋麒這次沒來找她道歉。於曼頤在臥室裡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出門的時候,看見一片狼藉的房間裡,只有一個新洗的杯子放到桌上,裡面倒了清水。宋麒把她買的花替她插了進去,但他已經出門了。
…
家仍然是於曼頤收拾的,宋麒說別人都有花,他沒有,於曼頤就很賭氣地在離開前把家收拾乾淨了。她也不知道怎麼才算欠他少一點,他替她做了好多事,可她為什麼還是這麼委屈呢?
快到晚上的時候宋麒從公司回來,拿了一個紙袋。於曼頤打定主意不再問他,她特別討厭宋麒那些沉默著看向她的時刻。走的時候宋麒讓她把收好的行李也帶上,於曼頤覺得他是今晚就要把自己趕走,心裡更是生出惱火。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的坐上黃包車,去赴和方千的那頓晚餐。
真是一頓寡淡無味的晚飯,看來人的味蕾是受心情操控的。真正發自內心高興的人只有盧相滄,他抱著酒杯和於曼頤揮斥方遒:
“大公司,第一份工作就是大公司,真是好平臺,真是高起點。不過相比這些虛名,那三年培訓課程才是最叫我羨慕的!聽說如今滬上名聲正旺的那位姜玉校長也是商務印書館的練習生出身,於二小姐啊……”
“我不是於二小姐。”於曼頤心情不好,臉色和語氣都冷。
宋麒正低頭吃飯,聞言抬眼看向她。於曼頤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固執糾正盧相滄:“我是於曼頤。”
“是的,是的,”盧相滄醉中也殘存清醒,立刻改口,“你自然是你自己,我只是二小姐叫得順口……總之!”
“於小姐,苟富貴,勿相忘!商務印書館裡,自有一番天地!”
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