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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回學校,甚至顯得陌生起來。學校裡都是一張張年輕的臉,而他們已經是畢業的人了。
“恍如昨日。”方千有感而發。
於曼頤擠在中間倒是不違和,她的年齡和那些剛入學的人是差不多的,但她也是個社會人了。她跟在宋麒身後看過了大學裡的圖書館,銀杏樹,教學樓前寬闊的大道,還有來來往往的、穿著長袍或西裝的教授。
“可惜我只是一個函授,”她也有感而發,“可惜我沒有讀過大學。”
“以後或許有機會呢。”方千說。
“我都已經考進商務印書館,要開始工作了。”
“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去年這時候,你還一心一意要嫁給你表哥呢。”
“前年更早,她還因為我說她表哥不好,要在地窖裡打我呢。”
於是於曼頤又在校園裡追打起他來。
晚些時候,於曼頤也看到了他們的畢業證,材質似乎也沒有比她的函授文憑高明多少,不過那個落款就很值錢了:
。。。交通大學校長。。。機械工程學院院長。。。
另有一張文憑,還是英文的,花體字設計得十分高階,落款照樣有校長的簽名。這些畢業證裡很讓於曼頤羨慕的一點是他們的照片都戴了學士帽,左臉側垂下一根穗來。
典禮現場要核實身份,於曼頤沒進去,宋麒出來的時候和她說,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畢業生們排著隊,挨個給校長撥穗。他把穗甩回去,彎下身子讓於曼頤再撥一次。
“丟死人了。”於曼頤忍受著其他同學的注視,迅速給他撥了回去。
畢業畢竟是個人生的重要時刻,很多上海本地的學生父母都來了,然而宋麒家裡並沒有人來。於曼頤很少問他家裡的事,只記得霍時雯隱約提到他父親去年碰到意外。
“你家裡人不來嗎?”她第一次主動詢問。
“不來。”宋麒語氣輕鬆,並不在乎。他從未主動對她提起過自己家裡的事,次數甚至比不上方千的調侃。不過這次回上海,方千也不調侃了,她在宋麒面前時連自己的家事都會迴避。
於曼頤會在一些時刻感受到自己和宋麒有一些相似之處,他們在彼此身上印證著某種無法言說的共性。她很瞭解自己,但她哪怕到了今天,也對宋麒所知甚少,所以她無法用語言將這共性挑明。
這是她在上海所經歷的第一個完整的夏天,她後來又在上海經歷了很多次夏天,有宋麒的,或者沒有宋麒的。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