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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站、密雲縣的高麗營會面——多爾表帥師入關時,朝鮮亦派兵隨徵,駐紮此地;因而稱之為高麗營。
這件事,在黃膺白有如明朝景泰年間,徐有功策劃“奪門之變”;事情不密,先遭殺身之禍,所以相當緊張。幸好馮玉祥的部署很周密,留守的蔣鴻遇,逐日預擬好的戰報,發到山海關吳總部及北京的陸軍部,所以政府之中,沒有一個人會想到,鉅變將至。
十月二十二日上午,黃膺白照常到教育部辦公,還出席了閣議。中午回家,黃膺白關照司機,將公家車開回去給次長用;隨車保護的兩名偵緝隊員,亦跟著車子走了。
飯後他總在午睡之後,兩三點鐘出門;這天亦仍舊是此一時分,開出私人的汽車,由黃太太陪著,到北京飯店把他放了下來;汽車開到東交民巷臺基廠,在鬧區停了下來,黃太太進一家洋行購物。這些都是有意的做作,如果有人在偵探黃膺白的行蹤,他的瞭解是:“黃部長在北京飯店看朋友;黃太太在洋行裡買東西,等她買完了,會再到北京飯店去接黃部長。”
其實,黃膺白是從北京飯店前門進、後門出;預先僱了一輛汽車在僻處等候,坐上車出東直門,直奔密雲;僱的是輛“老爺車”,路上拋了好幾次錨,走了十個鐘頭,半夜兩點多鐘才到了高麗營。馮玉祥治軍甚嚴,一望無際的帳篷,刁斗無聲;幸好,他常應邀到馮玉祥的部隊裡去演講,有個衛兵認識他,領到其中的一個帳篷,只見馮玉祥正席地坐在那裡發愣。
“你老可來了!”馮玉祥一躍而起,“吃了飯沒有?”
“十個鐘頭,水米沒有沾牙。”
“先吃飯,先吃飯!”
勤務兵端來一盤饅頭、一碟鹽菜,還有一條不知什麼小動物的後腿;馮玉祥說是弟兄打到的野兔子,特為留一條後腿款客。
就著熱茶,吃得一飽,開始談正事。黃膺白隨身帶得有墨盒紙筆,但帳篷中沒有桌椅,無處安放,只好臨時找到一家民居,敲開門來,說要借他的地方用;就在土坑上,馮玉祥將預先擬好的通電、取出來交給黃膺白看。
“對曹仲珊仍稱大總統,把內戰的責任,加到吳子玉一個身上,那末國民軍不過為‘清君側’而已,未免小題大作,師出無名。煥章兄,以為如何?”
“是,是!原要等你老來定稿。”馮玉祥說:“或者乾脆你老另外寫個稿子。”
黃膺白當仁不讓,伏在土坑上,振筆如飛,先寫通電的銜頭,自近而遠,天津是段祺瑞、張耀曾;正定是王士珍;上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