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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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沉穩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大哥。”他開口喚他。
“嗯。”
“大哥……”
“怎麼了?”
沈舟然把半張臉縮在沈駱洲懷裡,聲音不甚清晰。抓著他襯衫衣領的手愈加用力。
“大哥,”沈舟然喊他名字時,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輕振,那兩個字反反覆覆在齒尖輾轉,終於帶出絲顫抖,含混著說,“我好疼,好害怕……”
“我昨天好疼……”
“疼得我恨不得把手切下來,再也不想受罪了……”
沈駱洲一怔。
孫叔跟自己的說的,是沈舟然在一遍遍重複自己不疼。
換藥後還在展顏安慰別人的少年,此時終於像是親手剝開了堅硬的蚌殼,把自己最柔軟脆弱的情緒展露無遺。
如果,你親手馴服了一朵玫瑰,就會知道它對外人抱有多高的警覺,就會對你有多柔順依賴。
它把你當曙光,當信仰,當至暗時的一點星火,是唯一能展露花蕊的存在。
所以,別拋棄那朵玫瑰。
沈駱洲垂在身側的手終於抬了起來,碰了碰他的發頂,把零碎翹起的髮絲壓下,語調帶著自己都不自知的溫柔:“抱歉,我昨天應該在。”
沈舟然搖頭。
髮絲擦過沈駱洲的下巴,帶來些微癢意。
“我很想讓大哥在,但又不想讓大哥跟我道歉。”
“如果你在的話,我就可以告訴一個人,我有多疼了。或許疼痛就會被分擔出去一點。”
沈舟然枕著他的肩膀,輕聲說。
那樣,他就不需要故作堅強了。
病房裡,兩人安靜相擁。
沈舟然像溺水的人,緊緊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片刻,沈駱洲開口:“等出院後,回家吧。”
沈舟然愕然抬臉看他。
沈駱洲說:“回沈家。”
不管沈舟然為什麼性情大變,他都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沈駱洲從沒對外人說過,連父母都沒有。
他其實也很想很想,那個彎著眸子會乖軟喊自己大哥的小乖。
沈舟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又喊了他一聲:“大哥。”
沈駱洲應他:“嗯。”
沈舟然覺得,今天的大哥好像對自己格外溫柔,他喊的每一聲名字都沒有落在地上。
“我害怕,怕他們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