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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有一人,自林錦樓從後頭出來。兩眼便牢牢盯住,未曾離開過,這人便是夏芸。原來韓耀祖花了大筆銀子託人疏通了林家的門路。年節都有重禮孝敬,林家宴請金陵大小相熟的官員,才給他遞了帖子。韓耀祖原想攜大兒子同去,卻偏生感了風寒,他知道自己兒子素是個吃酒弄性的。想著夏芸秉性老實乖順,辦事素來合他的意。便命夏芸陪韓光業同去,也隱含著提攜夏芸之意。
夏芸自然感恩戴德,特地換了一身簇新的綢料衣裳,更有幾分躊躇滿志,一心想在酒宴上與高官們展示才華,再向上謀劃一步,保不齊能得到大機緣,這輩子封王拜相也未可知。一路上同韓光業殷勤搭話,心裡卻恥笑韓光業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待到了林府,夏芸一見那門庭若市的熱鬧場面,便微微有些吃驚。待進了林府之內,但見那房屋軒麗,綺窗雕樑,奇石珍禽,愈發目不暇接,等入了席才發覺,這幾十桌酒宴,他與韓光業只坐最遠一桌,韓耀祖的七品官已屬最末之流。
夏芸只端端正正坐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卻發覺大字識不全的韓光業竟左右逢源,滿桌上世叔、世伯的喊著,頻頻敬酒,談笑風生。知道他是正經舉人出身的,旁人也不過微微舉杯示好,並無親熱之舉。夏芸心中頗不是滋味。待見林錦樓出來,眾人直是眾星捧月一般。彷彿此人天生就該這般尊貴威勢。夏芸遠遠瞧著,心底裡又妒又慕,還有些說不清的鬱鬱寡歡,適才發覺自己先前雄心萬丈要大展宏圖太過天真,此番開了眼界,才知真正的鐘鳴鼎食之家是何氣派,滿腔的豪情滅了一半,也不敢再妄想攀上大機緣,只打起精神與身旁的七品推官寒暄。暫且不表。
卻說銀蝶讓幾個婆子拖了下去,回到房裡哭個不住。一干丫頭等均厭惡銀蝶是非討嫌,竟無一人去勸的。小鵑嗑著瓜子涼涼道:“收拾收拾東西罷,大爺讓你明兒個就出去,別回頭耽誤了,大爺怨怪到我們頭上。”
銀蝶怒道:“即便是走,也是明兒個早上,礙著你們肝疼?”
小鵑插著腰冷笑道:“說話放尊重點,你已經不是正經府裡面的丫頭了。與其在嘴上跟我逞能耐,不如仔細想想自己個兒,犯了盜罪的丫頭,能賣到什麼好人家兒去?即便明兒個賣你,今兒晚上可也不能留在府裡了,省得手腳不乾淨,再順了什麼東西走!”說完一摔簾子走了。
銀蝶氣得又哭一場。她到底是有幾分主意的,抹了把淚兒,從箱子裡掏出一把錢,喚來個小丫頭子道:“你去三姑娘屋,把含芳請來,說我有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