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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房裡有個極會彈唱的小妾,請鸞兒姑娘出來唱了兩首。後來楚公子想討了鸞兒去,鸞兒姑娘嚇壞了,哭了一場,大爺也沒答應,末了打算把新採辦來的小戲子,當中有個叫豔官的送給楚公子,畢竟是父一輩子一輩長久的交情了。”
書染嘆口氣,暗道:“鸞兒素是沒心眼子的,她也該知道,她是大爺房裡的人,大爺那個心性,怎能把她送人呢,她萬不該在賓客跟前哭,倒顯得小家子氣了。”又想道:“大爺對香蘭確有些不一般,這樣的場合,竟把鸞兒推出去當了擋箭牌,想來是因為香蘭跟他彆扭的緣故,爺們都這樣,一身賤骨頭,越得不到的反倒丟不開手。”慢慢想著回到房裡勸了鸞兒兩句,又指點一番。
此時只聽寸心扒著窗戶道:“大爺回來了。”書染一瞧,果見到林錦樓從外走進來。她立時站起身,對鸞兒道:“我這就去讓大爺過來瞧瞧你,記著我方才囑咐你的話,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說罷起身出去。
鸞兒也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忙對著鏡子梳理鬢髮,見臉上滾滾的眼淚鼻涕和著脂粉在臉上花成一團,再梳妝已來不及了,便拿起帕子抹了又抹,急切得手都有些發顫,又偷眼往窗外往。
只見書染走到林錦樓跟前說了些什麼,林錦樓停住腳步說了兩句,往她住的房子瞧了瞧,鸞兒的心立時提到嗓子眼兒,卻見林錦樓對書染交代了什麼,揮了揮手,又邁大步往正房去了。書染站了片刻,慢慢的走了回來,鸞兒一疊聲問道:“大爺怎麼說?是不是換個衣裳就過來?大爺剛吃了酒,我打發寸心去廚房要個解酒的湯……”
書染彷彿蔫了一半,幽幽道:“別忙了,大爺不來。跟我說,他今兒不過來了,你唱得好,回頭他好好賞你。你上次同他說想要一對兒鐲子,他這次出去得了一副,回頭打發人給你送來。”
鸞兒只覺兜頭一盆冷水潑下,目瞪口歪,身子一栽歪便坐在床上。她豁出尊貴體面,賠上名聲,費勁熬力的唱了這些曲兒,林錦樓卻連一面都吝惜給她,不過是一副鐲子打發了事,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鸞兒定定坐著,彷彿痴了過去。書染和寸心面面相覷,又拉又勸,忽然聽鸞兒淒厲的“啊啊”大叫,伸手將床上的琵琶撥到地上,只聽“啪嚓”一聲,那好一把琵琶便摔了個四分五裂。
卻說畫眉正站在窗前逗弄著鳥籠裡一隻黃鸝。喜鵲抱了一床被過來道:“秋風漸涼,晚上給姨奶奶換床厚被罷。”見畫眉望著外頭,靠在窗欞上,臉上笑得別有深意,便探頭往窗外看看,問道:“姨奶奶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