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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後,她還是離去了。當太多的人們關注這期節目的時候,同時也記住了我和小崔的失眠。於是,一段時間內,與此有關的信件接連不斷地向我們湧來。信的內容整齊地分為兩種:一種告訴我們怎樣治失眠,一種是問我們怎樣才能治好失眠。
寫信的人分佈在天南海北,性別、年齡、職業也都各不相同。求治者的信中把失眠者經歷的內心戰爭描寫得慘烈異常。有一位大學生從中學起就嚴重失眠,但家裡人並不認為這病有多大,在一種望女成鳳的感情中,全家人終於讓她上了大學。到了學校,失眠並不見好轉,居住環境卻比在家中還要惡劣得多,可以想象:一個宿舍七個人,其他六個人活力四射,沾上枕頭就是一覺到天明,而這位失眠者卻是輾轉反側,內心的苦痛該有多麼劇烈。由於長期失眠,身體惡性迴圈,吃不下飯、憂鬱,幹事無精打采,學習成績也不盡如人意,很自然地這位年輕大學生產生了厭世輕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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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多很多,讀著這樣的信就彷彿重讀我自己曾經走過的那段道路。同病人總是相憐,這些信也在告訴我,在每一個看似美好的夜晚,有太多的人畏懼著長夜,畏懼著自己的無眠。那種恨自己的怒,憐自己的怨,都只能停留在內心。長夜無眠除了和孤燈相伴,還能和誰去傾訴?
人們常說:“牙痛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失眠也是一樣。平日裡,把失眠當病的人並不太多,可如果失眠成了習慣,那種折磨猶如軟刀子殺人,內心的掙扎和絕望感受比經歷一場轟轟烈烈的大病還嚴重。在人群中,這種病多發,尤其在用腦的群落更為普遍,難怪在我採訪過的很多政府官員和知識分子中,討論哪種安眠藥效果更好並不是一個少見的話題。
接到這些關於失眠的信,我一直沒有詳細地一一回信,希望我在此寫下的文字能算作一種答覆和祝福。我們共同經歷過便能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苦楚,願它能在人們的身邊消失,這樣的話,夜才是浪漫的,生命之樹才是綠色的。
對於我來說,幾年之前,這場面對自己的戰爭來得似乎沒有預告。
人群中總有一種說法,本命年該如何如何,我一直對此說法將信將疑。但1992年是我的本命年,而內心的戰爭偏偏在這一年爆發,難怪我的一些朋友會將這一切掛上鉤,抱怨我過年時不繫上一條紅褲帶是個很大的錯誤。
其實在此之前我一直屬於睡眠非常好的那種人。從小開始的體育鍛煉一直堅持到大學畢業之後,身體不敢說健壯,但健康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