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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剪是黑色的明月、月下的湖山、山峰的暗面。
就是這種感覺嗎?
如果非要找出一點歲月帶來的變化,楊剪不像當時那樣總把頭髮修得很短,刺撓撓扎手,現在劉海一長,就容易顯得散漫;眼下的陰影也不知是因為黑眼圈,還是睫毛長得更密了,總讓李白覺得比曾經濃重。
不笑的時候,就憑空多了種心不在此的冷淡陰沉。
但也就只有這些了,快三十歲,楊剪連皺紋都不帶長的。早晨天剛亮那會兒李白撐著下巴看了好久,從眼角到鼻翼,真的一道也沒有找到。當時他覺得自己所有的大的小的願望就只剩下一個了,他希望再過五年自己還能趴在這裡,看出同樣的結果。
然而現在一天還沒過去,又有新願望冒了出來——李白拉高夾克的領子,把臉埋在裡面,兩手插進口袋,企盼楊剪能找到他留下來的那件東西。
信封壓在椅子底下,楊剪是敏銳的,一定能發現,這點李白毫不懷疑。他的願望是楊剪在把它拆開之後,依然有耐心讀那張紙,能夠順著他畫出來的、歪歪扭扭的路線,穿過偌大的北京城,收到來自他的,重逢後的,第一件生日禮物。
整整三個月也沒敢去問。
李白本以為這就是個短期打工,幾天過去送走祝炎棠這尊大佛,自己也能拿錢走人。然而不湊巧,妝發組正缺人手,看李白這人嘴裡沒話心裡有數,好用得很,就有點離不開他。倒也沒有多麼千方百計地挽留,只是組長一句“殺青了我們一塊結賬”,以及新合同上從四千翻到四萬的工錢,讓李白自己就邁不動離開的步子。
反正也沒什麼其他地方可去,有工作幹有盒飯吃,這種日子不是求而不得嗎?
每天不是天快亮了也沒空睡,就是天不亮就要起,他也沒精力去盯著手機等一個訊息,抑或是糾結自己是否要主動聯絡了。
送走祝炎棠的那天劇組簡單聚了頓餐,打電話叫了二十幾盤麻辣海鮮,二十幾盤披薩,一大堆人在片場的草坪上拿汽水碰杯,背後就是女主第二任男友在黃浦區的別墅。
這場聚餐的主角好像也變成了他們兩位——金童玉女,卡司表裡的兩座人氣高峰,在電影裡也是兜兜轉轉終成眷屬。他們和導演一起,被圍繞在最中間。
要走的初戀則在一番客套之後不見人影,此時此刻,正和李白一塊,蹲在草坪外緣一堵修剪整潔的綠牆邊。
“你說我以後大紅大紫了,會變成這樣嗎?”祝炎棠凝視那團熱鬧,嚼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