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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
“噢,米砂,你還是那麼愛哭。”他把我的手抓在自己手裡,不再替我擦眼淚,而是一直看著我,任由我的眼淚像滾熱的岩漿一樣流淌。
但是任我的眼淚怎樣流,我都能感覺到,他正用一種像是從我的眼睛裡已經讀出了一切的,寬容的,閃閃發亮的,卻又那麼溫柔到足以安撫我所有激烈的不好的情緒的眼神,望著我。
那是輕而易舉就可以殺掉我的,我晨昏晝夜從沒忘記過的眼神。
於是我更加泣不成聲,哭得像一張在水裡浸過的宣紙。
“對不起米砂,”他說,“你高考那一陣,是我身體最糟糕的時候,病危通知書都下了好幾回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著你……”
“混帳!”我抬起頭,用紅腫的眼睛看著他的,罵他。
他忽然笑了,責備地說:“罵粗話?”
我伸出手去打他,手掌觸及他的臉,力道卻不由自主地放小下去。他的掌心隨即也放上來,貼著我的手背。房間裡只剩下我們的呼吸,我的急促,他的輕柔。
“你忘了我嗎?”我問他。
“怎麼會?”他答。
“我忘了你。”我賭氣地說。
“是嗎?”他笑笑說,“我不大信。”
哦,真好,這樣的夜,至少只有我們倆,上帝保佑。就算是做夢,也讓我奢華一回,不要早早醒來。可就在這時,本就沒關的門“吱呀”一聲被開啟了。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站在門口的人是我應該認得的。她左右手各拎著一個大包,如果我沒有記錯,她的名字叫陳果。
路理飛快地推開了我,坐直了他的身子。
我的心又整個地涼了。
陳果走了進來,像是沒有看見我一下,徑直把那兩大袋子的東西放進廚房,背對著我們用輕鬆平靜的語氣大聲說道:“你媽不放心你,買了一大堆東西讓我帶來。嘖,瞧這廚房,我出門兩天就亂成這樣子?你也太懶了點吧。我都說過很多次了,垃圾桶裡要先放個垃圾袋,噢,你又忘記了!”
我清醒過來的意識提醒我,此時的我是一個多餘的人。我應該像以前那樣,拔腿而逃,離開這個本就不屬於我的地方。可是,那一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願意就此服輸。我覺得我從來都沒有那樣恨過一個人,甚至超過了曾經的蔣藍。如果說曾經的蔣藍是蛇蠍心腸,那面前的這個陳果,就是城牆臉皮!是的,我恨陳果,我恨她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表現出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