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长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快眼看书www.kyks.tw),接着再看更方便。
?
“高兴啊,”他声音穿过她耳畔的发丝,昂扬轻快,“以后上大学了,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怎么打扮。”
陈见夏的身体微微颤抖,这次不是因为冷;她像中世纪乞怜的罪人,跪在神像前伸出手,想得到一张赎罪券,却摸到滚烫的烙铁。
李燃提议回酒店的时候,见夏意兴正浓。她第一次出远门,还是纯粹旅游,不用帮忙带弟弟,也不会因为一家人晒太阳景区排大队而烦躁吵架,又逛又吃,根本没看过一眼手表。
“明天还要起很早去明孝陵,而且你晚上不做两张卷子赎赎罪么?我怕你玩疯了,回酒店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李燃顿了顿,又补充,“不是我扫兴,这两年你都给我搞出心理阴影了,老怕耽误你学习。”
见夏眉眼低垂,仿佛专心喝着糯米桂花酿,咽下去了才点点头,“好,回吧。”
李燃出了电梯间便率先走了,离开前揉揉她脑袋,说晚安,有事找我就打内线电话,房间之间互打不要钱。他头也没回,没给陈见夏任何尴尬的机会,她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失落。
然后她翻来覆去,失眠到凌晨。
这个酒店的床还不如宿舍的舒服,翻身时吱吱作响,凸出来的弹簧圈圈硌着后背,陈见夏愈发清醒,起身,赤脚踩过地毯去看窗外。除了气候比家乡温暖些,这种街景并没什么特别,若不是专业学城市规划或对植被格外有研究的人,根本分不清。
或许全中国城市的普通街道都是一样的,差不多的电线杆,差不多字体的店家招牌,差不多的路墩和盲道。梧桐和桦树都是阔叶树,不开花的灌木丛都一样高,南京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是他们俩赋予自己的。
陈见夏根本没带半张卷子,但她的确有作业没有做完,更不想像一个没做完作业的小学生一样恐惧下去。她转身拧亮床头灯,按照座机上印着的指示拨通了李燃房间的电话,紧紧握着滑腻的塑料听筒。
嘟了几声,李燃的声音传过来:“陈见夏你想吓死我啊!我刚睡着!怎么了?”
原来他好好地睡着了。见夏不知为什么欣喜,仿佛李燃的天真也等于她自己的无辜。
“你睡你睡。”她匆忙挂下电话。
放下悬着的心,困意终于袭来,小学生想起来第二天是礼拜天,作业先放着不写也是可以的。
小学生春游醒得早,兴奋得吃不下早饭,端着餐盘排在队伍里东张西望半天也只盛了一碗粥,只是李燃理解错了,问她是不是这酒店的早饭太